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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貼著鼻尖,又頗為好奇道:“坊間雖傳聞你乃妖物,或說體內宿著妖物。若真有此事,那你說,這妖物是白天出來,還是夜晚?”
對於妖物一說,他表現得很是不屑,故而我也不怕這話惹得傷心。他聞言果然唇角一抽,連帶著身子也動了動,帶著涼意的鼻尖蹭過我的臉頰,有點癢,有點暖,弄得我心著實顫了幾下,又聽他認真道:“自然是夜晚。”
哦。我趁他暫時忘了對我的禁錮,忙鑽出來躲到安全距離,又猶豫著道:“那寡人猜測此時的你不是人。”
他猝然一愣,緩緩抬起的袖子鼓了起來,似是灌進了什麼,又似將要湧出來什麼,詭異得緊,往日冷冽的眉眼卻罕見軟了些:“你罵我?”
我怕他報復,遂誠實搖頭:“你若是人,我罵的自然不是你。”
殿裡靜了片刻,我聽見他的嘆息聲:“夜深了,君上歇息罷。”
話落,風聲呼呼而來,腦子剎那間陷入了混沌不清。慢慢倒在榻上,我因驚愕瞪大的眼中,似是瞧見大朵大朵的花兒朝我飄來,血紅妖冶。
看來,我罵對了。
翌日醒來,我甫一睜眼,瞧見了榻邊端著藥碗的他,面容平靜。
我揉了揉額頭,腦子還是有點昏,遂朝他伸了伸手。他面無表情,穩穩得將一碗藥放在我掌心中。
我惱怒:“你個榆木疙瘩!我是讓你拉我起來!”不是喝什麼藥!他果然神色微怔,不得不將藥碗端走,又一把將我拉起來,身邊小宮娥忙低眉過來替我更衣。
昨夜許是睡得過晚,我現下雖醒了,卻仍困得慌,遂眯著眼角,嘴上咕噥道:“昨晚不是喝過了嗎?怎麼還喝?”
他迷惑:“昨晚喝了?”
聞言我心神一震,撩開眼皮瞄了他一眼,很是急中生智糊弄他道:“自然,把這碗端下去罷。”語罷,又怕他學上一回強硬地往我嘴裡灌藥,便又問:“昨晚你走得這麼早可是出宮了?”
他表情豁然一變,瞅著我的目光既不解又複雜,我心道我不就問問,何必這麼瞧著我,遂揮揮手道:“寡人並未窺探你的私事,只是你既為寡人的貼身侍衛,自然要與寡人形影不離,這也是侍衛的職責所在,下回莫這麼大意了。”
他嚴肅頷首,顯然是聽進去了。我心中好笑,上一回我也這麼騙他來著,可偏偏他信了。
無論實話假話,他信你,總比不信你強。我驀地有點歡喜,遂揮手讓為我打理好的小宮娥退下,指著他手裡的藥碗笑道:“雖不是重罪,但亦算失職,寡人罰你喝了這碗藥,你可服氣?”
這藥我日日喝,每每喝完都情不自禁想揍那幫御醫,忒苦了。想必他也知道這藥有多苦,咋一聞言,果然呆住了。
我瞧著他的傻模樣,不由心情大好,繼續笑吟吟瞅著他:“裴侍衛不服氣?”
話落,他霍地舉起藥碗一飲而盡,喝完後用衣袖抹了抹嘴,隨後將碗倒置下來,當真是一點都未剩。
我:“……”
去上朝時,我還在糾結是否告訴他,這只是開個玩笑。
糊弄了他,我不是一般的高興,遂在朝堂上來了興致,突然擢升他為大將軍,自即日起率兵前去邊關支援裴老將軍,後又笑著挑挑陸相的錯,藉機罷了他的相位,令純易取而代之。
瞧著朝上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我突然覺著自己這昏君當的挺可悲,連個進諫的臣子都沒有,好歹這昏君帽子也是他們給我戴上的,如此關鍵時候怎能不進言幾句?
下了朝,他跟著回我珩延殿,不回頭我也知道他默默歡喜著,心中不由憤然。高興個啥!不就是去邊關!又不是娶新媳婦!
及至珩延殿,瞧見純易在殿門口靜立。他顯然也瞧見了我,竟微微一笑,如風扶青柳:“君上昨夜可是未休息好?”
我也笑笑:“寡人清醒得很。”嘴上雖這麼說,卻不知為何總覺著腦子裡堵了什麼,偶爾閃過零星一點,想去抓卻總抓不住,頗為費神。
在殿門外站了一會兒,純易笑而不語,溫煦和善。裴牧遠面容淡漠,瞧不出任何情緒。我左瞧瞧純易,右瞧瞧他,竟哈哈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喉嚨眼子竟嘔出一股腥甜味,我忙地噎住,說話含含糊糊的:“大將軍,沈相,呵呵。”
事到如今,我謙虛還有個甚用,於是我覺著自己挺好的。
但凡我上了心的,瞧著舒心的,能給的我都給了。
他想去邊關殺敵,那我給大將軍位。他想要萬人之上,那我給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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