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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興許瞧見我的窘態便覺著歡喜,竟矮身伏在榻上衝我笑笑,長臂一伸又抓住了我的腳。我被他的笑嚇得失神間,他已向我欺身而來,且面上無比認真道:“你,這麼怕癢?”
對上他溢滿愉悅色澤的眸子,我登時回神,瞧見與他如此近,不由往後挪了挪身子,心間突突地跳,嘴上強撐著道:“笑什麼笑!撓你,你也怕!”
他淡淡哦了一聲,似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眼睛瞧著我,很是果斷地褪掉鞋子,長腿一邁垮上了龍塌,然後一雙左腳就大刺刺地躥入了我瞪大的眼中;只見他眉目沉靜,神色淡定如喝茶吃飯:“要不,君上試試?”
赤裸的、很大的、長了五個腳丫子的、裴牧遠的、腳。我不由揪起了眉頭,腦海中濾過紛紛雜雜的想法,隨後慢吞吞挪到他身邊,猶豫著問他:“裴侍衛,你不覺著你臉皮厚麼?御書房你還想著守國衛民為君盡忠,如今卻讓寡人給你撓腳,你可對得起寡人?對得起這大黎萬千子民?”
他聞言抬抬眉梢,微微頷首:“自古以來,有民方有君,且君民一貫互養著,故而若民善待君,君理應以民為貴。你既身為國君,當以民為最重。我雖為人臣,卻也是民。君上嫌棄此等小事上不了檯面,不願為我做,那小民也無話可說。”
我囧著臉色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方吭哧出一句話誇誇他:“不想你一介武夫竟懂得這麼多,我總覺著你不識字來著。”
他立時黑臉,別過視線道:“君上好生歇著罷,臣不奉陪了。”語罷,竟起身要走。我懊惱,遂急急去拉他的衣袖,張了張嘴,就那樣問出了口:“你想去邊關,是否因裴老將軍?實話說!”
“是。”他未轉身,回答的真他奶奶的乾脆!我一手攥緊了他的衣袖,須臾後又頹廢地鬆開,悶悶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刻意拔高聲音道:“寡人準了,你走罷。”
說到底,他這麼個人,若非意外,怎甘願窩在深宮裡,日日閒得瞧螞蟻上樹?
裴家男兒,要麼戰死沙場,要麼守衛邊關,無一不是傲骨錚錚,血染鐵衣。可惜,他是裴家最大的例外。
傳聞他出生時眼冒紅光,妖冶如火,被民間傳為妖物,不詳之兆,為此世代忠烈的裴家陷入了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中,而他成了裴家一張白紙上那枚黑點,刺眼得很。
裴家人生他養他,卻不曾給他一丁點的認可,想必他也很難過。可即便如此,他待裴家也是血親之情,絲毫割捨不掉。
我許是待他還是不夠好,不然他都能這麼善待冷落他多年的裴家,卻為何不能為我著想?
若對他再好點,那唯有放他出宮。這樣也好,至少圓了他的心願,也讓我試著死心。
如此一想,我臥在榻上,心間斟酌起了如何讓他光明正大地領兵。斟酌來斟酌去,也未得出了什麼好結論,倒是身後沒什麼動靜,看來他沒走。
過了許久,我側臥的身子都僵了,心中很是苦悶,真想一頭撞地上!我都讓你走了,你咋還不走!留這裡讓我瞧著鬧心嗎!混蛋!
悲憤地轉過身,一眼就瞧見他伏在我的榻邊,黑漆漆的眸子深沉得嚇人,直直盯著我:“他去邊關你很難過?”
我愣了,吶吶問:“誰?”
他也是一愣,眸子閃過一絲的惱意,卻只是一瞬,我再去瞧,便只剩了黑沉沉的一片。
不對,不對,我豁然想起一直困擾我的問題,遂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急忙道:“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何白日裡瞧著與晚上很不一樣?”
他一聽猛地一把將我圈進懷裡,力道忒大了,我震驚之餘徹底傻眼了。這算啥情況?去邊關前最後的擁抱嗎?去你奶奶的離別擁抱!我不稀罕!憤憤推開他,我故作嘲諷道:“你要去便去罷,別到時回不來就成。”
他瞧著很不悅,眼角微微眯起,渾身似變個人一般,氣勢強得嚇人。他臉色淡漠,抬袖向我招招手,動作出奇的矜貴。我有點緊張,便沒理他,直接滾到榻裡邊,道:“你下去罷,我要歇息……”
話未說完,唇被溫熱的掌心堵住,眨眼間他已撲到榻上將我囚在雙臂隆起的逼仄空間裡,我頭皮一麻,立時掙扎開來,不想此時耳邊撲來一聲詢問,很是坦蕩:“那你說,是白日裡的好?還是夜晚的好?”
我愕然,驀地停下在他懷裡鑽來鑽去的舉動,腦子空了空後又傻愣愣道:“好不好,不都是你自己。你問這作甚?”
抬眼瞧見他神情莫測的臉,我納悶之餘又覺著他愈來愈蹊蹺,一時忘了自己的處境,竟一味靠近他,直到近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