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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個寺裡的僧人瞧見了,特意留書勉勵自己,心裡也是暖暖的。只是煩悶還是不減,倒是被這不著調的安慰更惹出一分自怨自艾,當下轉頭把自己關進屋裡,書童送飯來也不吃,高聲囑咐,他要用功唸書,別來打擾。書童拿他家這個任性的公子沒法子,只好將碗碟放在門口,再三提醒餓了要吃,回答他的是方枝秀恨恨的拿鎮紙拍了一下桌子。
夜間方枝秀還是了無睡意,又推門出去。十五月兒十六圓,一推門就是漫天的清輝灑下來,淋得他一身水色。
夜裡的蓮花自然是睡著的,無眠的大約只有夏蟲與他這樣庸人自擾的書生。
方枝秀自嘲地勾起唇角,無意間又踱到那山牆前,盯著那兩行字看。日間未曾發覺,這時才覺得新奇,也不曉得是用的什麼墨,月光映在上面,透著幾分暗暗的紫色,平添一份嫵媚。
方枝秀又取來筆,再添上兩行字。
鳳舞在天我在地,身無雙翼恨路迢。
方枝秀寫這幾個字的時候真真是滿心鬱郁,只覺得應詩那人好生輕巧,“自有”二字寫得那麼容易。可當今中原文風漸漸漸頹靡,就是他一小小秀才也發覺了,他自然是有文才謀略為左翼,忠孝德義為右翼,可是又哪裡來金鳳與他唱和共舞?
果然是哪個不聞窗外事的出家人,才說得出這樣輕巧的話來。
筆隨心至,這兩句話也不免流露出埋怨來。
15
15、詩為媒 二 。。。
作者有話要說:忘了說,某因為是理科生所以對於音韻平仄實在是完全沒有概念啊。。。所以這幾句就當做是西遊記裡可有可無的妖怪描寫,徹底無視了吧。。。
第二天,方枝秀一早就去看那牆,果然,又添了兩行字,與前次一般秀致的字跡,波瀾不驚的,絲毫未被方枝秀的怨氣侵擾。
蓬萊一去九萬里,鯤鵬載君同逍遙。
金鳳換了鯤鵬,怕是也看出他心底的不滿了罷?方枝秀翹著唇角硬拉了書童來看,卻非要說,這人太可惡,十四個字四平八穩的彷彿渾不在意,還說什麼同逍遙,是在諷刺我麼?
那小書童看著自家公子眼中閃爍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用眼角瞄他,心說他家公子何時能改了這言不由衷的毛病?考場上倒是直言不諱,能高中才是奇事。想是這麼想,嘴裡可是萬萬不好說出來的,只好打哈哈,說,怎麼也是人家一片好心。
這一夜方枝秀更是睡不著,抓著枝筆又到院子裡去。對著山牆略略思索,大筆一揮留下四行大字,較之前兩次的更是張牙舞爪。
滿座仙風絕凡塵,滄海桑田聊作笑。竊思俗骨安能同,曾見爛柯獨不老。
這幾句話寫得是十足的哀怨,倒是字跡帶著幾分調皮。方枝秀是故意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他想看看到底那人會如何勸勉他。這個人真真有意思,也不露面,更叫人好奇。
方枝秀寫完後照舊擲了筆,回到屋裡倒頭就睡。片刻後又悄悄起身溜到窗邊,揀個能看見山牆的地方蹲下來,把窗子偷偷推開一條縫。月華就凝成一條線落在他臉上,把他寫滿好奇的臉映得分外怪異。
等了半夜也不見有人來,方枝秀耐不住睏意,連連點頭好似小雞啄米。不意一頭撞上窗角,疼的立時就醒了個十足十,揉著額角呲牙咧嘴。再往外看去,就見一道身影靠近牆壁,拿筆在上頭寫著。
方枝秀暗自得意,叫我瞧著了罷。
才想站起來去招呼,卻發現蹲久了腿腳都麻了,一時間只能撐著窗沿勉強半立起來,這麼一磨蹭,那應詩的人已經寫完,也將筆往旁邊一擲,轉過身就走。
正在十七上,月光明亮得很,正好照在那人轉過的臉上。方枝秀不禁一愣,這淺色的儒袍,還有未曾梳起披散在肩背上的黑髮,怎麼也不像是寺裡的僧人吶,難道竟是另外的住客?入住那日方丈就說了,他可是開年來頭一個客人。
再定神去看,那人已經不見了。
方枝秀追出去,院子裡只剩下滿地的月光,哪裡還有什麼人影。那牆上,果然多了幾行字,還是那麼嫻靜的字型。
秋水逐月爭為仙,原是白玉投浩淼。蓮花結子碧波上,有心贈君君可了?
怎麼,這口氣倒是女子文筆。
不知是不是月光不及前兩夜亮的緣故,這字跡的顏色是越發的紫,瑩瑩然發著微光。湊近了,似乎還有淡淡的蓮花香氣。
翌日還不等用早餐,方枝秀就去尋方丈,問道:“勞煩方丈,可曉得貴寺還有什麼其他客人?尤其是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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