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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禪房,佈置得也不俗氣,但是較之寺裡其他地方還是多了些凡塵的味道。他早已聽說這原是本地望族為眷屬所建,見到那綾羅帷幔也就不驚訝。
方枝秀在此地無親眷更無好友,每日裡也只是對著兩三卷書枯坐,看似用功,其實一個字也不曾看進去。想他也是家鄉小有名氣的才子,不說頭三甲,金榜題名總不會落空的罷?誰想還是落了第,十年寒窗一朝成空,心裡滋味真真只有自己曉得。
方枝秀原本是個頗有些輕狂的書生,家裡雖不是鉅富倒還過得去,家裡人對這個獨子真是百般疼寵,他沒給慣出個跋扈性子已是不易,有些傲氣也是難免。受這一挫方知天高地厚,也斂了性子想要好好唸書,但是一時間還是免不了灰心。
小院裡有一個池塘,不過兩三丈見方,卻是從後山上引來的泉水,終年都是不溫不涼的十分舒服,更兼泉水清澈非他處可比。水鄉自然水色最多,要叫方枝秀來說,十分水色裡總有八分在這小小的池塘裡。
半池清波半池蓮,一縷薰風一縷香。
方枝秀是最喜歡蓮花的,不是因為它出淤泥而不染,只是喜歡它姿態秀雅顏色嬌美。世人說到蓮花,總不是白色就是青色,要不就是小姑娘最愛的粉,獨獨方枝秀最喜歡那紫色的蓮花,雍容嬌豔中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絕塵和顧影自憐的矜持。
方枝秀自來就是被寵壞的,一個男人家,偏要在衣襟上繡一朵含苞欲放的紫色蓮花。在此地看見這半池子紫蓮,大有他鄉遇故知之感,亦是人生四喜之一,較之金榜題名更是親切。
書生都是夜讀慣了的,方枝秀也總愛在燈下念念詩詞。若在家裡自然有書童陪他不睡,看自家公子累了就遞上一杯不冷不燙的茶,但是寺裡是沒人深夜伺候熱水的。方枝秀早叫書童睡下,自己卻毫無睏意,於是獨自到屋外走走。
月色如水,滿院流銀。
半池蓮花自然都閉上了花瓣,可空氣裡好像還殘留著幾絲芬芳。方枝秀抬頭看看圓滿的月,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十五了,月團圓,人卻不團圓。
思及家中翹首以待的父母,方枝秀就不免沮喪。就是走得再慢,遲早還是要到家的,可是又怎好叫雙親失望?他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能高中,但事實擺在眼前,叫他不免生疑,這十數年的苦學,竟是白費了麼?
初夏的夜是透明的紗,四下攏將下來,上頭還綴著彷彿明珠一般的玉蟾,叫人莫名感慨。
方枝秀仰頭向著明月,胸中好像鬱積起一股氣,非要發洩出來不可。他圍著小小的池塘疾走兩圈,忽然站定,轉身回到廂房裡,片刻又出來,一手抓著一支筆。
方枝秀走到池塘邊的一堵山牆前,伸手在牆上輕輕撫摸。這原本大約是白色的牆面,在時光的洗禮中漸漸泛出些許青灰。究竟是江南,就是古舊的景也好似一幅寫意水墨。方枝秀緩緩提起筆,在牆面上懸著。方才還覺得胸中之氣不吐不快,這會兒卻猶豫起來。天上的玉蟾也彷彿與他玩笑,漸漸藏進雲朵裡。
方枝秀手中筆重千斤,彷彿須得狠狠用力才能揮舞。趁著夜色,在牆上寫下兩三行字,甚至不看一眼,擲了筆就回屋,一頭栽倒在床上,竟就酣然入夢。
月華再現,照在方枝秀的臉上,映出他下頜上淺淺的鬍渣,與在夢中依然不得舒展的眉心。月光輾轉,又爬上那面山牆,上頭墨跡未乾的大字歷歷在目。
我欲乘風搏天際,奈何長天空寂寥。
梅雨季剛過,水鄉空氣裡也泛著潮。不大光整的牆面上因了溼氣,將那原本張狂卻壓抑的大字暈開,劃下的水珠帶著墨色,好像畫中人頰上的淚光。
第二天一早,方枝秀草草梳洗過就走出房門,身上還只披了件雪白的長衫,衣袖在晨風裡展卷,上頭一朵紫色睡蓮迎風獨自開。留在池邊立了一會兒,詫異的發覺半池蓮花互動綻開,一盞一盞的紫在碧綠的蓮葉上分外醒目。方枝秀很是奇怪,蓮花通常在午後才放,這會兒怎麼全開了?倒像是受了自己衣襟上這幾朵紫蓮的引領似的。
思及此,方枝秀自己也不禁一笑。踱到昨夜留書的那面牆前,頗為詫異,在自己那兩三句詩下頭不知是誰又添了兩句。
未若醉眠桐蔭下,自有金鳳舞玉簫。
字寫得秀致,比上頭的小了一圈,也不像自己的字那樣暈的肥肥胖胖,乾淨得很。
方枝秀只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