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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柏倫細細打量了從手術檯上醒來的空軍少校,不禁衝他開起了玩笑,“好夢不斷?”
“不是。”霍蘭奚動了動肩部,感受到一陣悶重的疼痛,然後就強行支撐著自己從手術檯上坐起來。整個肩部都被切了開,剛剛接受完縫線與包紮,他的麻藥效用就過了。霍蘭奚抬手扶住額頭,看似十分倦怠地搖了搖頭,“應該是噩夢連連。”
“或許是和我給你的止疼針劑有關,那些變異後的化學物質會侵入你的腦神經,催生出一些令你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夢境。”
“它快把我逼瘋了——”戛然而止了話音,又搖了搖頭。空軍少校踩上地面,拿起軍裝披在了身上。自那個年輕人離開他的生活,他便常常被這樣的夢境驚醒,令他難於啟齒,更匪夷所思。
魏柏倫不禁讚歎道:“別的人接受這樣的手術一定會臥床不起,可你們軍人的意志力真的令人敬佩,即使適當加重了麻醉劑的劑量,我仍然很擔心你會突然在手術中醒過來,然後活活被我解剖——”
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了一個喊聲:“該死的!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被那個雜種咬斷了!”
循聲望去,兩個由遠處走近的男人都穿著漂亮極了的黑色軍服,毫無疑問是蜂黨士兵。
魏柏倫的女兒茱妮正和大狗“閃靈”待在手術室外頭,身染重疾的小女孩撫摸著大狗的毛髮,感同身受地隨它一起苦下了一張臉。這條大狗近來情緒低落,空軍少校上哪兒,都得像拖著條尾巴似的拖著他,甩也甩不脫。
霍蘭奚回頭問魏柏倫:“就你剛才手術所見,我的肩膀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先生破天荒地摘掉了眼鏡,一張溫雅面孔扳得從未有過的嚴肅。他凝神注視著眼前的空軍少校,用同樣慎重的語氣說:“我一開始以為是你上次受傷之後,肱骨的骨質遭到了某種程度上的破壞,所以會引起間發性的疼痛。但我剛才切開了你的肩部,發現你的肱骨完好無損,但有一種非常奇怪的黏液型物質附著在你的骨頭上,那物質就像有生命一樣,突然析出,突然又滲入,無法透過拍片看清。我用手術刀剔了一些出來,在進行深入研究之前,我不能判斷這是不是一種新型變異的病毒,也無法判斷它是否具有傳染性。”
魏柏倫的目光指向手術檯旁的醫療架,從霍蘭奚體內剔取的黏液型物質已經被封存進了試管。那種黑色的物質看上去像液體瀝青,卻透出了一種非常詭異的光亮。
男人繼續說:“少校,我衷心希望您的肩傷能夠痊癒。但如果我查清了您的病況,並且發現這樣的病症不適合讓您繼續在軍中任職,我就必須將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上報給軍部。”頓了頓,魏柏倫又將眼鏡戴了上,“您也是軍人,這是軍人的天職,我想您應當能夠理解。”
“是的,我理解,我只有兩個請求。”肩部的疼痛加重了些,空軍少校的面色隱隱泛著病態的鐵青色,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兩片唇也更顯慘白,“一者,我希望在病因查清前你能保守秘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者,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讓我第一個知道,可以嗎?”
魏柏倫神態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向霍蘭奚承諾說,“當然,少校。”
霍蘭奚勾著嘴角點點頭,看上去波瀾不驚,平靜如常。
“‘閃靈’,別跑!別這樣!”小女孩的大叫聲響了起來,她跟著大狗跑了幾步,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兩個蜂黨士兵搭扶著向小女孩與大狗走近的時候,兩米之外的“閃靈”突然呲出了牙,朝著他們撲了過去——
“它最近太鬧了。你有沒有法子讓他安靜,如果不行就讓它安樂死。”看見“閃靈”又一次表現出一副攻擊性十足的架勢,霍蘭奚微微皺了驟眉頭,隨即走往了手術室外。肩傷讓他不得不放慢了腳步,語氣倒像是認真的。
“滾開!你這條賤狗,快滾開!”那個鼻子部位包紮著紗布計程車兵試圖用腳去踹開那條大狗,可對方窮兇極惡,緊追不捨。
他在它腦袋上蹬踹了幾下,結果卻捱了它更為猛烈的撕咬,牙齒透過堅硬的皮革扎入他的小腿,一直把他的軍靴都扯了下來。如果說當日對待靳婭還算客氣,對待這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傢伙,“閃靈”就不管不顧地使出了全力。
“‘閃靈’!”空軍少校對著自己的狗叱了一聲,這條兇相畢露的大狗這才消停了下來。它昂起頭,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對上了主人的灰藍色眼睛,委屈十足地叫了一聲。
“謝……謝謝,謝謝您,少校。”兩個蜂黨士兵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對霍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