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詭奇的情緒裡面並且甘之如飴。那個人在消失多年後,開始夜夜造訪他的夢境。
有時候會夢見他們一起在嚴酷的訓練中揮汗如雨,有時候又會夢見他們一起出任務歸來時擁抱彼此交換笑顏。
更多的時候,邵清總是會不停地夢見最後一次看見那個人的場景。
四處是爆炸聲,掀起無數的塵土和落葉,和著槍彈的殘骸擊打在身上。熾烈的火焰沖天,好似要燃盡整個夜空一般。
他和他們一樣,甩掉身上負著的沒用的物品,沐浴著鮮血和炮火,在深重的密林裡不停地奔跑、奔跑,好像如同陷入困境的小獸,哪怕永無止境也絕對不放棄。
火光明明滅滅間,他和他們都在不斷的開槍、不斷的開槍,子彈在身邊呼嘯著穿梭而行,有人在大聲而憤怒的叫喊著,無數的人在身後追擊著他們。隨時有人一個個倒下去,有敵人,也有戰友。可是邵清腳下沒有絲毫的停斷,否則下一刻倒下的就是自己。
他清晰地聽見自己在粗重的喘息著,喉嚨裡像被火燒過一樣,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不斷扣動扳機的手指很痛,他想,手指肯定出血了。
腳下被橫亂的樹枝絆了一下,差點就摔到了,頓時就有無數的子彈飛嘯而來,邵清絕望的閉上眼睛,難道真是要死在這黑暗裡了嗎?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扶住了他,帶著多年來的默契和堅定拉扯著他一起狂奔在槍林彈雨裡,一如既往的溫暖充盈於心。
汗水和著不知是誰的血水一起沿著額頭滴落下來,落進眼睛裡,刺得眼睛生疼,可是他不敢停下擦拭。
邵清看不清楚身側帶著自己跑的人什麼表情,但他知道這人是不會放開彼此握在一起的手。
光影在樹林裡氤氳開一片奇異的盛景,鮮血在四處流淌,多年在訓練裡培養出來的危險直覺在一瞬間甦醒,或許是對方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逐漸加大了火力的攻擊。
不能兩個人都死在這裡!一個念頭竄進了邵清腦海裡。
“阿寧,我們分開跑。等出了密林,在海邊公路拐角的小樓下碰頭。” 邵清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安排著,一邊側頭閃避開一粒擦著耳際飛過的子彈,可還是被劃傷了臉頰,一半的臉很快就火辣辣的燒痛起來。
“不!你這笨蛋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嗎?憑你一個人能吸引他們全部的火力嗎?”身邊的少年在急切地回嘴到,火光裡的側臉線條清晰而明朗,就像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
“我沒有時間和你囉嗦,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邵清攥緊了手裡的槍,掏出無數人用生命換來的晶片塞給少年的手心,猛地一把將人推得遠遠的,自己朝著反方向跑了幾步,又衝著身後追來的人開了數槍,然後繼續在林子裡逃竄。
沒了自己這個拖油瓶,憑阿寧的身手一定可以逃回去的!邵清在黑暗裡彎起了嘴角。
大半的人都追著自己來了,身後的槍聲越來越密集。背後劇痛,雖然穿了防彈衣,可是子彈射到身上的巨大動力還是讓他痛得差點脫口叫出聲來。
手裡的M4A1卡賓槍幾乎握不住,攜帶在身上的子彈越來越少,而打在自己身上的子彈也越來越多,腿上中了好幾槍,脖頸處也被子彈劃得很痛,所幸手臂還沒事情,否則只能將槍口對準自己了。
奔逃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邵清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會葬身這片重重的樹林。
今晚,一顆星星也沒有呢。
太累了,疲憊感鋪天蓋地而來,好像海嘯一樣湮沒了整個過度使用的身體,全身的肌肉都在痠痛,每一個關節都感覺要脫開。腳下好像灌了數十斤的沙袋一樣幾乎提不起來,每往前奔跑一步,都好像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完全是憑著本能支配著雙腿,不能停,還不能停,至少要等阿寧逃出去再說。
“呼……呼……”邵清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一個拉壞的風箱,喘息著血腥的味道。
最後,還剩一粒子彈了,邵清微笑了起來,留給自己吧。
可是驀然,夜風中卻輕嗅道了海水特有的氣息,精神也為之一震,這是要逃出去了嗎?
身後的攻擊還在一刻不停,邵清咬著牙,拼盡全力的向前衝去。將手裡已經沒了子彈的卡賓槍扔掉,沿著海邊公路死命的跑。
快一點,再快一點,很快就到公路拐角了。遠遠望見孤零零一幢小樓佇立在那裡,沒有任何燈光。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他看見拐角處一輛軍用悍馬打亮了大燈,雪白的遠光照著邵清的腳步,彈片飛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