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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順的亞麻。
他們在紐約港的碼頭上不顧一切地擁抱,像落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擁抱。兩個人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們彼此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如果不抓緊對方,自己就會毀滅。必須抓緊他,非這樣不可,否則自己就會毀滅。
一陣陣顫抖和電流從兩人身上竄過,一種有力的、令人發狂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讓兩個人幾乎都要把彼此撕碎。鬆手之後卡爾和傑克都氣喘吁吁,好像被內心中不顧一切的激情榨乾了。
泰坦尼克號事件過去後,兩個人的感情已經逐漸變得甜蜜、溫柔和剋制。短暫的分離卻激發了兩人心中潛藏的火花,這火花讓他們變得盲目,甚至要失去理智了。
卡爾與傑克在一起度過了一個晨昏顛倒的聖誕和整個冬天。冬天結束後,傑克又離開了。但是卡爾已經漸漸理解傑克為什麼要走了:不僅僅是因為傑克自由、流浪與冒險的天性。他藉助短暫的分離,讓兩人的愛火燃燒的更加熾烈。
後來,兩個人就開始了這樣分分合合的日子。卡爾與傑克之間的爭吵和矛盾,都因為分離而變得不重要。每一次的相聚都來之不易,每一次擁抱的時間都不夠用,每一次靈與肉的糾纏都痛苦而甜蜜……
後來,傑克三十七歲,卡爾四十歲那一年,經濟大蕭條將無數百萬富翁一夜之間變成了窮光蛋,無數商人臥軌跳樓、飲彈自盡。傑克匆匆趕回去,幫助卡爾度過了這幾年無比難熬的日子。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了,面對過無數誘惑,經歷過無數跌宕起伏、風風雨雨,終於能心平氣和的一起,日復一日的柴米油鹽,安靜又甜蜜地相擁入睡。從此以後傑克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卡爾,再也沒有。
後來,他們都老了。皺紋開始在大理石般的面龐上出沒蔓延,白霜開始侵蝕他們的頭髮。卡爾不喜歡黑白相間的樣子,每次都要傑克幫他剪去。傑克戲謔地笑,用慢慢變得顫抖的手,顫巍巍地撥開他越來越稀疏的烏絲,拿著剪刀小心地剪去越來越多的白髮。他常常自豪地宣稱:“幸好我是金髮,顏色與白相近,不需要剪的。”卡爾也笑:“再過十年,你只替我剪去黑髮就行了。”
只要你在身邊,那麼,衰老,疾病,甚至是死亡,都不足畏懼。
“可是在我的頭髮還沒完全變白的時候,傑克就離開了,這次是永遠的離開了。”老人顫巍巍地嘆息著,望著眼前忽然變得模糊的碧海藍天。
夏天的倫敦還不錯,不像其他時候那麼潮溼陰冷。於是就去倫敦好了。
傑克歪歪地戴著一頂灰色的帽子,穿著水手衫和揹帶褲,揹著包,一路上快活地吹著口號。然後他隨手買了一張去英國的三等艙船票。
手中仍然是三等艙的船票,腳下,卻不再是那艘載滿夢想的夢幻之船。
這條“維多利亞”號很小,佷擠,三等艙更是充斥著老鼠的“吱吱”聲,嬰兒“哇哇”的哭鬧聲,男人的咒罵聲、吐痰聲……幸好傑克對這一切都早已習慣了,他甚至饒有興味地觀察起眼前的一切來。
朦朦朧朧的出神中,眼前那些破敗的門扇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兩扇精美的雕花木門。耳畔吵鬧嘈雜的聲音慢慢散去,小提琴、大提琴的合奏聲緩緩響起。好像又登上了那艘工業時代的夢想之舟,那艘永遠埋葬在冰冷的大西洋底的“不沉之舟”……
兩年前情感與記憶被重新撥起,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那個向他駛來的驚心動魄的世界。
再也無關財富,再也無關階級,再也無關那些華美的衣裙和精緻的妝容,再也無關那些高檔的白蘭地和雪茄。
一切,都以自由與愛之名,向靈魂許下承諾。
攢動的人頭,飛舞的海鳥,喧囂的呼喊……泰坦尼克號上的芸芸眾生中,閃出一個無比熟悉無比奪目的身影:華貴的圓頂禮帽下,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黑亮的頭髮和眼睛,志得意滿、躊躇滿志的神色……那是匹茲堡的鋼鐵小開,卡爾·霍克利。
老卡爾在座位上換了個姿勢。他一邊敘述著傑克的經歷,一邊同樣落入了自己的回憶。
海風從開啟的窗戶中吹進來,拂動著老人的白髮。他夢遊般地站起來,雙手搭在窗框上向外看去。鹹溼的風在海面上撩撥起一圈圈漣漪,好像拂起歲月的年輪。老人又徐徐坐下,愛德華連忙攙扶著爺爺。
海面上每一圈漣漪都像是回憶的漩渦,記憶又開始翻轉,翻滾著回到他們當初第一次遇到的地方。眼前螢幕上斑駁腐朽的沉船,重歸南安普頓港的雲影天光。攢動的人頭,飛舞的海鳥,喧囂的呼喊……泰坦尼克號上的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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