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芸眾生中,一個身影無比熟悉無比奪目:他站在船頭回過臉來,猶帶稚氣的面孔上有陽光在跳舞。湛藍明媚的眼睛,淺淺的卻能溺死人的酒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那時候連卡爾也沒有發掘出他的迷人之處……那是年輕的流浪畫家,傑克·唐森。
洛威特緊緊皺著雙眉,不由自主嘆息著:“真是絕妙的諷刺,不僅是對高傲的上等人的諷刺,更是高傲的西方文明的批判。不是說‘上帝都無法讓她沉沒’嗎?不是說要‘提前到達紐約港’嗎?上帝斬斷了得意洋洋的人類的瀆神想象,把所有自負、貪婪與虛榮埋葬在大西洋海底。”
工業文明高高揚起的頭顱,遭遇了上帝一記響亮的耳光。傲慢自負的泰坦尼克號已經被沉沒到了人類靈魂的最深底,唯正義者可得見光芒,然卑劣者將永受詛咒。
傑克沉默又頭暈目眩地站在艙外。艙外是明亮的白晝,他眼前卻浮現出泰坦尼克號即將沉沒前的景象。那時候卡爾拉著他的手狂奔,低頭向下看的時候,只見每一個舷窗中都掙扎著透出橘黃色的光亮,彷彿在做最後的殊死搏動,像不甘熄滅的求生欲^望,還有人性之光。
他又回想起自殺殉職的大副,堅守至生命盡頭的船長、懺悔而不願離開的設計師,深情相擁、一同赴死的老夫妻,輕吻孩子、耳語童話的年輕母親,還有在生命凋落前一刻,跪聽牧師禱告的信徒,還有演奏到最後一刻的樂師們……傑克再次感受到了那刻骨的錯愕、壓抑、驚懼、悲涼、無奈,還有震顫……儘管他現在站在安全的船上,不大的甲板上固定著足夠數量的救生船。
傑克摸去眼角的淚花,輕聲說:……
老人制止住洛威特喋喋不休的批判,輕聲說:“請只記住泰坦尼克號的偉大吧,把別的忘記。”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有存稿11W,日更或日雙更~【西遊】降魔 因為泰坦尼克號是高三開始寫的,現在快大三了,所以文中有很多超級不滿意的地方。估計還有不到十章就平坑了(感覺好不容易的樣子),到時候會出定製印刷,會再修一遍。話說有多少人想買呢……求撒花!新文也求撒花~
☆、傑克在倫敦
愛德華連忙點頭說:“說得對。剛才您講到哪裡了,爺爺?是傑克去了英國嗎?”
老人看了愛德華和洛威特一眼,露出高深莫測的奇怪神色,又點起了一支菸:“傑克是個高產的畫家,不比畢加索畫的少。當然了,畢加索的畫我至今都沒法欣賞,幾十年的人生閱歷,終於讓我學會了不要輕易批判自己不喜歡或不理解的存在。在二十二歲到三十七歲這十五年裡,傑克遊歷了所有能去的地方,畫了儘可能多的畫。”他吐出一個淡淡的漂亮菸圈,眨眨眼說:“傑克這些年的經歷可謂是傳奇,你們願意聽幾件嗎?”
傑克下了“維多利亞”號,又坐上了去倫敦的火車。他已經是畫壇新秀了,足以被英國上流社會接納。不過傑克並沒有急著去拜訪那些公爵、侯爵、伯爵、男爵和子爵們,也沒有與同行碰頭。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最先去了倫敦的礦區。
傑克從山村步行到鐵道叉路口。柵門關閉,礦車轟轟作響地駛近了。機車喘著粗氣在路基上緩緩前行。他沿著鐵路默默地走著,左邊是礦井高大的土臺和車頭,下面的鐵路上停放著礦車,看上去就象一座巨大的港灣。 田野的礦石堆中,歪著一口廢棄的鐵鍋,鍋已經生鏽了,又大又圓,默默地駐在路邊。一群母雞在圍著鐵鍋啄食,小雞扒在池邊飲水,鶺鴒飛離水池,在礦車中飛竄。 夕陽下的景色並不安詳靜謐,反而隱約透出曠野般的荒涼。
這片田野應該是礦工們的農田了。
穿過礦工的住宅區時,傑克不時會看到礦工在後院的露天地裡沖洗。夏季的夜晚很熱,礦工們光著上身,肥大的工裝褲幾乎快滑下去了,袒^露出顏色不一、粗細不同、肌肉塊數也不一致的腰腹。洗完後,這些身強體壯的礦工們就背朝著牆蹲著聊天。
他們說話粗魯,口音濃重,卻比抑揚頓挫的上流社會口音聽著更加悅耳。這是傑克司空見慣的場景,他四處奔波流浪討生活的時候,也在礦場附近幹過活。空氣中雄性的荷爾蒙氣息無比濃烈,這是個純男性的世界,礦工們的聲音中充滿了下流的髒字和無所顧忌的粗話,一切都讓傑克覺得熟悉。
礦區與倫敦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是那樣的強壯而不開化,是那樣粗野、野蠻,又生機勃勃。而自己身上是乾淨整齊的水手衫,以及同樣漂亮整潔的揹帶褲。頭上的灰色帽子雖然不起眼,卻是巴黎產的高檔貨,傑克甚至不知道自己一身行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