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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遊詩人永遠留在你的宮殿,給你一個人唱歌。
我再一次卑微地請求你的原諒,卡爾。不過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要離開你。每年大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會雷打不動地陪在你身邊的,哪怕上帝想阻止我,我也不會讓他得逞。今年聖誕節時我會回來看你,親愛的,假如你原諒了我這次任性的不辭而別,就在聖誕節前幾天來紐約港接我吧,具體時間我會發電報給你的。
吻你。
永遠愛你的
傑克·唐森
手中的信紙不知何時,已經飄然落下。卡爾卻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不吃不喝。僕人們見狀也不敢驚動他。
不知過了多久,就像受傷的猛獸一般,卡爾大吼一聲跑了出去。他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罵道:“傑克你這個混蛋……竟敢這麼偷偷溜了!”一邊用力揉著眼睛。
已經入夜了,原來卡爾不知不覺呆坐了一整天。風一會兒吹著刺耳的口哨,一會兒尖刻地咆哮。車道兩旁的燈光,掀起比怒濤更加狂躁的浪潮。
他不過剛剛離開,卡爾卻有種錯覺,彷彿傑克已經離開很多年了。那個笑起來的酒窩能把人溺死的漂亮男孩,好像真的已經離開很久很久了。
不然,心中為什麼這樣虛空?
回憶是那樣清晰。臨別前夜,傑克細細的耳語,輕輕的嘆息,還有入睡前那個濡溼的吻……在腦海中無比鮮明地勾勒出來。
老人合起雙手放在腿上,閉目不語。良久才嘆息著說:“傑克早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而我卻在他離開的時候發覺。傑克說他聖誕節就會回來,可這區區幾個月的分別,都讓我難以忍受。”
他是每一天開始的源泉,是每一天結束的夢幻。卡爾早就習慣了他微笑甜蜜的臉龐,習慣了他時常的精靈古怪,習慣了他常常響起的歡快的口哨,習慣了他的俏皮話,習慣了他清脆圓潤的嗓音,習慣了他每天清晨朦朧中的早安吻,習慣了他光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習慣了吃過飯後去花園或者畫室找他,習慣了他拿畫筆的手……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氣息,習慣了每天晚上他身軀的顫抖和呻吟般的鼻息,習慣了他美妙的身體和……
卡爾發現,其實從遇見傑克的第一天開始,他的一切,都定格為習慣。
他用一天習慣了傑克的存在,那麼又要花費多久,才能習慣他的離開?
卡爾幾個禮拜一直沒有回家,在俱樂部和“上等人”的高檔沙龍中鬼混。他無法忍受回到家裡,卻聽不到熟悉的聲音,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傑克常常找不到他的拖鞋,因此他經常光著一雙腳,在冰涼的地板上噼裡啪啦地走來走去,跑來跑去。當卡爾聽見光著的腳丫拍打在地面上的聲音的時候,好像心口也被拍打著。
而現在的家中,是了無聲息的死寂,安靜得讓卡爾恨不得把所有酒瓶酒杯都通通砸碎,也勝過死寂得見鬼!
傑克又恢復了他曾經的生活,漂泊無根,四處為家,到處寫生畫畫。唯一不同的是他有錢了,不必再為生計有絲毫的擔憂(其實傑克從來就沒擔憂過生存問題,他是隨手插下就能旺盛生長的植物)。有時傑克會住下等小旅店,有時興致來了,也會光顧高檔場所。
傑克去了好多地方。他每到一個地方停留時,都會給卡爾寄一張素描。每張畫中都藏著傑克的一個吻,有時隱藏在樹幹中,有時隱蔽在草叢裡,有時甚至變成一朵雲飄在天上。這些吻痕的顏色與畫面完全融為一體,不長時間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傑克走後第一次給他寄畫時,卡爾反覆親吻著素描紙,惡狠狠地罵著傑克,卻淚流滿面。
傑克就像一條溪流,在心田上緩慢而悄無聲息地流淌,最後匯聚成淹沒一切的汪洋。又如一顆鑽石,鑲嵌在心裡,珍貴而疼痛。
作者有話要說:才發現小風居然已經一年多沒更新了!!!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小風能說,我特別無恥地開了新文了嗎……因為題材和文筆都很不像之前的風格,於是換了個馬甲,又被編編強行換回來了……喂喂,你怎麼每次都是考試的時候開文……
☆、後來
愛德華喃喃地問:“後來呢?”
是啊,後來呢?
“後來?有多往後?”老人漁網一般的皺紋包裹著朦朧的黑眼睛,慢慢地再次陷入回憶。
後來發生了許多許多事。
後來,傑克回來了,他戴著黑色的貝雷帽,帽子下金色的頭髮被微微曬褪了色,不再像秋日下金黃的稻草垛,在黑帽的襯托下彷彿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