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⑵�冢�渙先叢詿聳律暇�籃�祝�掛燦腥ぁ�
葉長風唇邊泛起淡淡一抹笑意,他既自知必死,反而放下了平日心間的重負,悠悠地想著一些舊事,卻發現有很多細節,竟是當時所不能領略,而今才恍悟了的。可惜生無多日,即便有所憾,也只得由它去了。
藍珊醒時,看到的便是面前一幕,床邊一素袍男子,正側身坐著,不知在想什麼心事,只管出神。明亮的陽光照到他的面上,都象是化成了柔和的清勁,眼眸黑亮如水,唇邊笑意微微,那份沉靜從容的氣度,可不正是葉家葉長風。
壓住即將脫口的歡呼,藍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又想起了端王,心中微微地酸,卻不再痛。藍珊將一隻手悄悄地伸過去,抓住那人的衣袍,只覺這一刻安寧無比,如果這是夢,永遠不要醒來也好。
然而藍珊卻不知,葉長風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從此不再要他跟隨。
“為什麼?”藍珊沒有大叫,語聲沉沉,卻是久未有過的陰冷。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葉長風有備而來,自然平和,微笑道,“我是無可奈何,不知要被關多久,”動了動衣袖,要藍珊瞧見腕間的烏金鍊,復又放下,正色道,“你留在這裡做什麼?成日無所事事等死麼?我若有你那一身武藝,早上陣殺敵去了。”
藍珊只是冷笑,全不與葉長風爭辯,任葉長風反覆闢喻開導,就是不予理會。葉長風大感頭疼,正忖思要不要用硬的時,藍珊突然道了一句:“告訴我真話,我就走。否則,休想。”
葉長風略一沉吟:“真的?”
“真的。”
24
光影從營帳的入口處照進來,隱約可聽見守衛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無論如何,蕭達凜對待階下囚的態度還算不錯。”葉長風笑著回瞧了一眼,再轉過頭時,面上的神色已是異常溫柔,“珊兒,人生八大苦,生老病,怨憎會,愛別離,還有一個,就是死。”
藍珊半垂下眼,面無表情:“我聽不懂。”
“你懂的。”葉長風含笑立起了身,“你要我說真的,我告訴了你。現在,你不用再跟隨我了,想法子回去吧。”
就這樣?
就這樣簡單一句話,兩人從此後就再沒有名份,沒有關係?
藍珊看著葉長風自若轉身,逆著光,以一種絕然之姿走向帳外,突然覺得心中有什麼要爆開來一般,冷冷道:“站住,你這樣就想打發走我?什麼都不提,只是一句話,說不要就不要?”
修長的身影停了一停,只是沉默。
“你有什麼事,永遠都藏在心裡,永遠都不會對別人說,無論是受了委屈,被人羞辱,還是想去找死!”藍珊驀然彈起身來,盯視住那道挺秀的背影,“那你要別人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明明知道你有險,還得因你一句離開,轉頭就走?你有沒有想過我?想過我會不會難受?我恨你、恨你!”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帶著隱隱的哽咽,用大呼著叫出來的。
葉長風心裡一酸,極想就此回過頭去,將這倔強驕傲的少年擁在懷裡,安撫一番,然而葉長風也清楚,這一轉頭,自已命在旦夕,想要他走這苦心,可不都是白費了。
“你跟了我這麼久,我從未以僕人視你,就讓我再做回主人罷。”葉長風挑起帳門,苦笑道,“不要說話,你只管遵令便是。”
手一鬆,厚簾垂落下來,隔斷了門裡門外。
風隨之止息,空剩滿廳寂寂,藍珊跪坐在床上,瞪視著帳門,不知過了多久,才發現臉頰溼熱,原來是早就抑制不住,滴下淚來。
端王與唐悅卻是一夜未眠,對著地圖山川直計議到天明。換俘是他們提出,然而兩人並不以為遼軍便會輕易相允,即便相允,也必有伏兵暗算緊跟其後。他們倒不是怕交戰,此時局勢,遼軍新敗糧草難繼,急待迴轉遼境,與初進犯時大不可同日而語,最可慮者,葉長風安全是也。
“刀劍無眼,他又不會武藝,怎麼經得住這來回的折騰。”唐悅喃喃按住桌上紙頁,不知不覺分神,“也不知他在蕭達凜手中會怎樣。”
“怎樣都沒關係。於公於私,蕭達凜都不會殺他,有此一條足矣。”端王眼中殺氣一閃,“其它的,我終究都能幫他要回來。”
“是麼?”唐悅淡淡一笑:“他若真想要報仇,只怕也未必會願意借你的手……說起來,你對他的過節,可也不小啊。”
端王哼了一聲,當日如何摧殘葉長風,這是他心頭久久壓著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