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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傷,不打緊的,你沒事就好。”藍珊反而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卻多少有些僵硬,“我懷裡還有些傷藥,你幫我敷上吧。”
“你既這麼英雄,還要敷藥做甚。”葉長風瞪了藍珊一眼,神情冷峻,一手卻握住了箭桿,“我拔出來了?”
葉長風口中雖說得無情,心腸其實卻是極軟的,藍珊如何不知,笑道,“拔罷,怕什麼,難不成還要我教?”
“疼就說,別硬撐著。”葉長風哼了一聲,一手抱緊藍珊雙肩,另一手抓住箭桿,小心翼翼地拔了出來。
動作輕柔至極,然而箭尖退出時,藍珊還是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好燙的箭……”面色突然大變,“不對,箭上有毒,快丟開!”
“毒?”葉長風吃了一驚,再瞧了瞧手中,箭尖上血跡宛然,還是掩不住一抹幽藍,“珊兒,這是什麼毒?”
藍珊秀面上迅速蒙上一層死灰之色,勉強張了張口,終於沒能說出話,頭微微一側,倒在葉長風肩上。
見血封喉,好霸道的毒。葉長風心中一寒。
“珊兒,你聽得見麼?”
無人理會。
見無論如何也叫不醒藍珊,環顧四周,戰場紛亂廝殺未停,葉長風暗歎一聲,將手伸進自已的懷中。
唐悅這時已見到了他生平最大的敵人。
端王同時也瞧見了他。
二人目光遙遙一對,隨即分開,心中都頗有些不是滋味。一個心道,長風居然不顧自已性命名節也要救出他,對這人可好的很啊;另一人卻忖道,我跟你不共戴天,你居然肯來救我,自然是因為他之故了,倒真個是情深意重。
各懷心事,該做的卻一樣也未停。兩人均是老於謀略調遣,一人在內一人在外,攻守呼應,配合妥貼得倒象有默契一般。遼軍陣指令碼已不穩,聽聞回召號起,又是一陣大亂,被宋軍如切瓜般又斬殺了一批。
然而遼軍終究是以馬術見長,宋軍或有淄重或有步兵,豈能追得上他們,糾纏廝殺了一陣,也便慢慢分開了。
眼看宋縣城頭已遙遙在望,唐悅再也抑不住心中焦急,也不下馬,冷冷瞧著端王:“你能行了罷?以後別再幹這種事,你惹的是非,他替你受罪。”
明知唐悅此話一大半倒是遷怒,然而端王同樣心急葉長風的安危,無心反駁:“我確是對他不起。你換匹座騎,趕去看看他罷。”
“也好。”激戰半日,馬力確已疲怠,唐悅略一忖思,也不客套,“給我一匹最快的。”
自有侍衛下去牽馬,端唐二人誰也不願多話,目光各自移開,倒也省去一番寒喧客套之瑣碎。
遙遙地偏北方向,突然又升起一縷絢麗煙火,頓了一頓,又是一縷。
這是端王軍中有名的訊息之語,端王固然一看便知內容,連唐悅也能認得出來。二人面色都是劇變。
葉長風被俘。
冷冷地環顧一圈刀兵,葉長風攬緊猶在昏迷中的藍珊,目光最後落在蕭達凜面上:“若不是我分神,這一局,輸的人是你。”
“或許。”蕭達凜不置可否。
先瞧見鐵甲馬之時,葉長風連同宋軍諸人,都只當遼營實力充裕,已方完全無望,只得支撐了。然而交手一時後才發現,遼軍中營空饋異常,除鐵甲馬之外,竟是軍力大缺,防線單薄之至。此時若葉長風居中調遣,擺佈兵馬,分部直襲營寨,勝算實是極大。然而……
葉長風低頭看了看藍珊蒼白的面色,暗歎一聲,坦然道:“你要殺的是我,他於你的大計並不相干,可以放過他麼?”
蕭達凜只是一笑,並不答話,目光示意下,已有兩人上前,從葉長風手中接過藍珊,葉長風深知掙扎無益,雖極不願,也只好由得他們去了。忍不住又道:“小心些。別傷了他。”
“你何不先擔心一下自已呢,長風?”蕭達凜不知何時已牽住葉長風座騎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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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晚霞漸起,映在滿目狼藉的戰場上,深深淺淺一大片豔紅,竟已分不清是血還是日色。
已有遼兵開始清理善後,零落的刀兵相擊馬嘶奔逃中,偶爾夾雜著幾聲慘呼,不一而絕。
這一局已到了尾聲。
殘照焦壁裡的兩軍首領,心中盡知。
“知道麼?”葉長風略俯首,不動聲色看著馬前的蕭達凜,眸光深沉如水,“換作今日贏的是我,我早就將你陣前斬殺,再不猶豫的。”
“我是遼國大將,又是太后親封的蘭陵郡王,一軍之事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