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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靖芳不知這“弟弟”一語幾時成了他的軟肋,似乎只要杜夢樓如此說,他便是難以拒絕。他自兩歲後便不曾被人喂吃過食物,此刻簡直有些羞赧,微微啟唇含入一口,也忘記要嚼一嚼,囫圇吞棗地嚥了下去。
“好吃麼?”
“恩……”白靖芳輕應一聲,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令弟真的與我年紀相當?”
杜夢樓明瞭他的意思,垂首輕笑了聲,又舀起一勺,輕聲道:“他只在我面前這樣。”
眼瞧白靖芳有些彆扭地吃下第二口,杜夢樓心中十分地開心。他覺得,白靖芳即使不記得曾經,可本性依然未變,還是他那個最聽話,最可愛的小傻子。
無論他叫雪舟,還是白靖芳,都不重要。
無論他是傻子,或者不是傻子,杜夢樓認定了他,那就是一輩子。
他答應過,絕不丟下他。
杜夢樓在白靖芳的房中坐了許久,實在是久得連杜夢樓如此麻木的性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心急,可也知道再急無濟於事。
白靖芳擔心他初來乍到,夜裡會識路不清,便將他送到了所住屋外。
杜夢樓與白靖芳兩兩相望地站在門口,昏暗的走廊上燈火朦朧,兩人似乎誰也不想先開口離去,竟像是依依惜別的一對小愛侶。
白靖芳到底家教甚嚴,隱隱覺得這場面有些怪異,便輕咳一聲掩飾起尷尬,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恩。”杜夢樓點了點頭,卻依舊是靜靜看著他,不見有轉身的動作。
白靖芳微微垂首,想了想,又道:“我明日再來找你。”
“好。”
聽出杜夢樓聲音裡的快樂,白靖芳也未再抬頭,在暗淡的光線中傻乎乎地笑了笑,低頭朝回走去。走出幾步又斂了笑意,回頭道:“進去吧。”
杜夢樓這一次倒是不再遲疑,轉身進了屋,他反手將門闔上,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直到再也聽不見那遠離的腳步聲。
闔起雙眼,杜夢樓在心裡數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天,還有七天……
36
36、第 36 章 。。。
第三十六章
一連三、四日,白靖芳與杜夢樓幾乎形影不離,這讓自覺十分了解愛子的白青夏都不禁有些訝然。白青夏當初囑咐愛子款待杜夢樓,言意間其實三分真心,七分客套,哪知白靖芳為此全然“冷落”未婚妻子,竟也將幾日後的婚禮拋諸腦後,做了個不聞不問的甩手掌櫃。
這樁婚事是白青夏與谷中幾位元老一同訂下,那雲歌自幼拜師,與白靖芳青梅竹馬,之後年紀漸長礙於禮教二人才有所疏遠。白青夏是看著雲歌長大,如今這二八年華的少女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妍姿俏麗,與白靖芳站在一處便是那才子佳人,神仙眷侶般的一對畫中璧人。
白青夏對此婚事是十分地滿意。他當年不顧谷中舊俗,又是年少輕狂,一心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卻不想遭遇了此生情劫。白青夏摯愛商嬰,然而天意弄人,只換來商嬰反目成仇與自己一身情傷,他不願愛子重蹈覆轍,為情所困,便於白靖芳十五歲那年訂下了他與雲歌的婚事。白青夏是過來人,如何看不出白靖芳與雲歌之間只有兄妹之情而無愛情?可他所求正是如此,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平平淡淡即好,前人早有言曰,情深不壽。白青夏之母白碧心如此,白青夏亦步後塵,他如何也不願再見愛子同遭此罪。
白靖芳向來視其父天神一般,敬之愛之,父親的話他只有稱是,絕無搖頭反駁之理;雲歌雖懷抱心事,可白青夏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實乃天經地義。
只是谷中眾人都在為這即將成親的小夫妻忙忙碌碌之際,白靖芳卻是成日裡圍著一個男人轉,那雲歌更是足不出戶,竟將自己關在了屋中。
白青夏看在眼裡,心中便略有不滿。那霍成君已然是個沾上就甩不掉的麻煩,他這徒弟簡直“青出於藍,勝於藍”,白靖芳在其父眼中仍是單純稚嫩,不識人心,也不知那杜夢樓用了什麼方法,竟是將白靖芳牢牢“捆”在了身邊,是半步也不捨與那人分開。白青夏心道愛子實在不懂事,也難怪雲歌如此,只怕還是生氣白靖芳的冷落。
白青夏也曾有意無意地提點過兩句,白靖芳當面應承地畢恭畢敬,轉身瞧見杜夢樓,卻是將先前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再說那霍成君不知從何處順來了兩壇酒,可與其徒一樣,霍成君也是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