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2/4 頁)
“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香伶的時間,不多了……”
每個字都要停頓一會兒,秦書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外面天還沒亮,不知哪裡來的風,將帳中的蠟燭吹熄了一根。
“在侯爺的心裡,可也有過香伶半分嗎?”香伶輕聲問,帶著期盼。
“有,何止半分?不止半分。”這一路陪伴與扶持,秦書都記在心裡頭,哪怕沒有愛情,也有親情。
香伶笑笑:“已經足夠了,香伶知道……只是,我們還缺了一點時間……”
秦書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沉沉的:“我知道,我都知道……香伶,你別離開……”
香伶喘了一大會兒氣,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再不說,就真的來不及了,開口聲如細絲:“香伶想,……給我們的女兒取個名字。”
秦書心中悲慟,喉頭哽咽:“好,你說。”
“就叫如心吧,好不好?”
“好,你說什麼都好,兒子的名字你也一道取了罷。”
香伶搖頭,眼角落淚:“就叫顏如心……,兒子的話,就讓他來取吧……”
這個他指得是誰,兩人心中一清二楚,秦書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她是如此聰慧的女子,善良溫婉,體貼人意,秦書此生何德何能娶她為妻?
“香伶……”
“侯爺,香伶很困了,很想睡一會兒……”
“好,我抱著你,睡吧。”秦書扯了扯錦被,將她抱進懷裡。
香伶閉上雙眼,聲音很輕:“侯爺……”
“嗯?”
“保重……”
話音落,手無力垂下,秦書一把握住,然後收進錦被裡,桌上的幾根蠟燭燃盡,天也要亮了。
秦書低頭,看著懷中女子,她安靜地闔著眼,像睡著了一樣,清麗的臉容在晨光下依舊蒼白,只是已經沒有了呼吸。
秦書自此之後,再不能聽她在身後小心翼翼溫聲細語喚一句:“侯爺。”而後他回頭,她低眉垂眼羞澀一笑。
她咬著唇,手足無措,滿臉通紅又倔強,鼓起的大約是這輩子全部的勇氣,抬眼看著他:“侯爺,香伶想要個和侯爺一樣的孩兒……”
她撫著肚子,滿面溫柔的笑意,歡喜得像是個小女孩兒:“侯爺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她在大帳中等他征戰歸來,見他受了傷,忍著淚滿臉悽惶:“侯爺怎的如此不小心?傷得這麼重……”
那是他第一次送她首飾,她拿著簪子瞅著他:“侯爺有心了……”後又張張嘴,終是作罷,那簪子她小心收在首飾盒裡,一回也沒捨得用過,秦書還以為她不喜歡。
……
很多很多。
還有昨天她有氣無力躺在血泊裡,那一句細如蚊蠅的:
“夫君……”
他聽到了。
秦書聽到了,香伶。
在秦書最悽惶的時候,是你陪著秦書,可是在你最悽惶無助,面對死亡的時候,秦書卻無法同樣陪著你。
你給了秦書那麼多,給了他家一般的溫暖,給了他兩個孩子,還給他一路的陪伴與扶持,秦書卻無法陪著你,或者償還你。
……甚至知曉了你的好,卻連愛你都做不到。
你說得對,我們只是還欠了一些時間。
現在秦書能做的,只是幫你立碑,來日黃泉之下,要如何見你?
主母已逝,軍中上下自發三日素縞。
秦書看了香伶最後一眼,香伶靜靜躺在那裡,面容依舊清麗,還特意給她換了件粉色衣衫,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懷抱琵琶,坐在矮桌旁,面色不驚,身後是粉色紗帳隨風而揚。
從三十七年到如今,幾年都要過去了,當初誰也沒想過,她會成為他的妻子。
秦書手掌翻動,匕首便拿在手裡。
洪飛失聲喊道:“將軍!”
匕首一閃,一綹青絲便捏在了手裡,眾人鬆了一口氣,秦書將那一綹發和香伶的挽在一起,因為左手不靈光,一隻右手極是費勁,挽了好幾次也沒有挽上,趙儉湊過去:“將軍,我來吧。”
秦書搖搖頭,費了好大的勁兒,終於挽上了,然後退在一旁,負手而立。
結髮為夫妻,無論怎樣,香伶都是他唯一的妻,甚至到了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她本來的名字。
齊鍾韓承信用火把將柴點燃,火光漸漸包裹住了香伶的面容,秦書不忍再看,轉身回了大帳,榻上並排的襁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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