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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兒一女猶自睡得深沉。
秦書看著小兒女出神,外頭傳來動靜。
先是稀落落的一個人,然後聲音漸漸大了,最後幾乎是整個營地的人都跟著唱:“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
一曲《薤露》,長長的輓歌,在軍營上空迴響,一遍又一遍。
床上的孩子似有感應,大的嚎啕大哭,小的也開始嚶嚶哭泣,秦書一隻手拍拍兩人,顏如心哭了一會兒再次睡去,大的那個卻睜了眼睛,盯著秦書看。
小小的一團躺在襁褓裡,粉雕玉琢,眼睛黑亮盯著他,秦書看著看著,鼻子又是一酸。
☆、第一二三章
如心一出生心肺便不好,有時哭得狠了,小臉便會發紫,秦書每每被嚇得魂飛魄散,老軍醫也因此搬到了隔壁大帳隨時待命。反觀大的那個,哭聲震天,唯恐別人聽不到一般,康健得很。
沒了香伶的大帳,總覺得空蕩蕩的,秦書偶爾會出現幻覺,聽到那一聲侯爺,下意識回過頭,身後卻沒有人。
這麼長時間來,到底是習慣了。
十月二十一,香伶走的第四天,秦書在帳中收拾遺物,眾人在一旁看兩個小傢伙。
做了一半的針線活還放線上筐裡,小小的上衣上,老虎的圖案繡到一半,虎頭鞋還有一隻沒有縫完,裡面還放著香伶自己畫的各色花樣。
一件一件規整好了,小心翼翼放起來,又開啟香伶平日裡放東西的小箱,裡面全是近來做的小孩子衣裳鞋子,十來件,男女都有,下面壓箱底還有一件縫完的斗篷,看模樣是她做給自己的,只是沒來得及給他。
盛衣裳的木箱裡也只放了一半,四季的衣裳加起來還盛不滿,看起來空落落的,首飾盒裡除了那根玉簪,只有四五件首飾。
一個侯爺的妻子,最後的遺物加起來,也不過這麼盛了這麼個箱子,從前在燕京的時候,未嫁給自己之前,也斷不至於這樣,到底是委屈了她。
秦書看了一會兒,將箱子合上,咔嗒一聲上了鎖。
轉身要往裡間走,卻不期然看到了另外一個小匣子,秦書愣了愣,兩年了,沒想到趙儉放在了這裡。
正出神的空兒,裡面齊鍾大聲招呼:“懷遠,快來……”
秦書看了看佈滿塵土的匣子,將它撿了起來,弄得滿手是土,當初他隨意遞給了趙儉要他拿遠些,沒想到趙儉居然放在了這角落裡。
該塵封的,就讓它繼續塵封吧,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懷遠……”齊鍾怕他睹物思人,又叫了一聲。
“來了。”秦書應了一聲,滿是塵土的匣子又被放回了原地,靜靜地呆在角落裡,塵封一段秦書不敢提起的過往。
“怎麼這麼急?”秦書過去,見兩個小傢伙都醒來了,一個在揮舞小拳頭,韓承信不時捏捏,另一個安安靜靜,齊鍾滿臉愛憐瞧著她。
齊鍾抬起頭問秦書:“洗三都過了,咱西北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風俗,兩個娃娃還沒有取名字,你想好了嗎?”
秦書猛然想起,他是忘了來著,但更讓他覺得頭皮發麻的是,這事兒有些不好說,怎麼說面前的齊鍾韓承信都算是他的長輩,萬一……
“愣著做什麼?取了就取了,沒取大家就一起取一個。”韓承信笑。
秦書支吾了一會兒:“那個……取了……”見齊鍾看過來,又立刻補充道,“香伶給女兒取的。”
韓承信何等精明的人,見秦書這模樣,挑了挑眉:“名字?”
“如心……”
也沒什麼不妥,韓承信心道,剛想笑著誇兩句,說兩句吉利話,可是秦書接下來的話讓他半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
秦書瞥了瞥兩人:“……顏如心。”
說完果見齊鍾韓承信都怔住了,兩人笑意僵在臉上,然後漸漸就變成了皮笑肉不笑,最後乾脆就是隻齜著牙,連偽裝也偽裝不下去了。
“那個……”
秦書試圖解釋,可事實擺在那裡,又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哼!你倒是好大的胸襟,自家妻子拼了命給你生下的女兒,就這麼冠了別家的姓!”韓承信手往桌上一拍,聲音大得嚇了兩個孩子一跳,癟癟嘴就想哭。
秦書連忙過去輕輕拍著哄,最後兩個小傢伙撇撇嘴作罷了,秦書低頭想得是,果然,他們兩個連問都不問,是知道的,也不知是誰告訴他們的,自香伶來了不久之後他們就試探過一次。
韓承信向齊鍾使眼色,做了個口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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