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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終於咬牙道:“黃氏不穩,貴德可否看在以往交情,資金貸款方面通融一二。”
尼洛依然微笑,他早已料到我的來意,那是肯定的。
正滿心慌亂等著他的回答,身後一人悠然道:“尼洛好忙,酒會居然還要想著公事。”
這聲音一入耳,我渾身一震。霍然轉身,幾乎睜裂眼眶。西裝革履,打扮得全身煥發光彩的榮與將,就站在我身後。
他笑著靠近我:“生生,好久不見,怎麼瘦了這麼多?”
應該恨得此人咬牙切齒,一聽那句“瘦了”,偏偏鼻子一酸,居然泛起滿腔委屈。我讓開兩步,別過頭恨恨道:“承蒙關心,認識了你榮與將,有誰可以不瘦幾斤?”
與將輕笑兩聲,很有度量地不作答。
尼洛親切地拍他肩膀,說:“與將,你來晚了。如果照中國人的規矩,應該罰酒。”
他們態度親密,看得我心頭大撼。原來早有勾結,我又何必來自取其辱?想立即離開這尷尬地,無奈腳象釘在地上一樣,眼睛也離不開春風滿面的與將。恨恨恨……說不完的恨!
尼洛和與將交談兩句,走開去招呼其他客人。我知道求救無望,自然不會再喚住他。任他走遠,憤怒地盯著破壞一切的與將。
與將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慢慢靠上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好無辜的語氣,哼!我冷笑著抬頭瞅他一眼,不由心浮氣燥。
“生生,你的唇好美。”他柔情萬分,在我耳邊輕說:“我每天都好想你。”
這個混蛋!怒火簡直燒得我頭腦冒煙,只想把所有的憤怒發洩出來。我定定看他溫柔的臉半晌,越看越氣。簌然拿起手邊一樣東西就往他頭上砸去。
這一砸用勁全身力氣,又快又猛,與將躲也躲不了。哐鐺一聲巨響,壓過全場的音樂。
尼洛放在樓梯扶手上價值不菲的花瓶,碎得不能再徹底。與將滿頭鮮血,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只怔怔望著我。全場的賓客都安靜下來,似乎人人驚呆。
“啊!”驟然一聲尖叫,不知道出自哪位名門閨秀。大廳開始騷動起來。
我僵硬了一般,看著與將緩緩倒下,滾落樓梯。
一切事情發生在瞬間,我猛然反應過來,拔腿就跑。門外的保安還鬧不清楚什麼事情,看著我跳上跑車踩盡油門揚長而去。
一路急馳。風呼呼吹進車內,吹不去我心頭焦躁。
我殺了人。與將,就算不死也是重傷。猛然想到與亭當日,犯下罪行是否也同樣心情。與將,他當日把與亭逼得發狂,今日也把我逼得發狂。與亭還有榮世伯用榮氏交換自由,我呢?黃氏搖搖欲墜,何必與將花心思來討。
遠遠看到家門華燈,想起裡面的爸媽,猛踩剎車。跑車尖叫一聲,停在幽黑的路側。
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犯了大罪,怎麼可以往家裡跑。我不想坐牢。立即將渾身上下所有財物蒐集一番,幸虧還有點錢。雖然不知道還有幾天黃氏就要宣佈破產,但現在名錶金卡,還在手上。我慌忙下了跑車,小跑著找了幾處提款機,儘量提取現款。不敢和家裡聯絡,匆匆買了一張長途車票,逃得遠遠。
誰能想到,我生生也有如老鼠過街一樣逃亡的日子。若昨天有人和我說,我會成為逃犯,那絕對只能換來我的哈哈大笑。人生,果然無常。
長途車上,我悽悽涼涼,翻來覆去地胡思亂想。可眼睛乾涸,流不出一滴淚來。與將與將,我與你何冤何仇,要讓我淪落至此不堪境地?難道真是前生欠下的債,要今生來還?那你今生欠我的,就下世還麼?
第十一章
為何會到這樣的地步?我一路不斷換車,從這輛長途車,到另一趟火車。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也不知道經過那些路途。反正,最遠的地方,是我購票時最佳的選擇。
當我終於疲憊,渾身象掏空似的孤零零站在某處陌生城市的一角,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清晨的陽光,從微微的羞澀的探頭,到耀武揚威照耀世界。我呆滯地看著身邊一切活躍起來,人們在我面前急匆匆而過,啃著手裡的熱狗和麵包。
我低頭,漫無目標地遊蕩。迷茫而彷徨。開始拼命的逃亡似乎用盡我的力量,我象耗盡電池的電動兔一樣勉強挪動。用比常人遲鈍的動作買了一份報紙,我搜尋上面的社會版。沒有與將的新聞。再搜尋財經版,也沒有。我隨手扔掉報紙。
對,與將不過是香港的富商而已。即使他死了,又憑什麼上法國這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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