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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線。不用去看,我也知道那曲線現在已經變得多麼怕人,可以害多少人傾家蕩產。
“爸,我回來了。”
他抬頭看我,緩緩點頭,又道:“把你媽也叫進來吧。我們一家人要談一談。”
我悽然,出去把媽扶了進來。所有人坐下,等著爸開口。這個口實在難開,爸張嘴幾次,又把話吞了下去。
沉默不知道多久,才輕道:“勝負雖然是兵家常事,但我這次是大敗,恐怕再無翻身之日。你們要早做準備。”
我睜大眼睛,誰料事情會到如此地步?
爸見我驚訝,坦然一笑:“生生,你還小。兵敗如山倒,人一失勢,自然眾人相踩。這不是一對一的鬥爭,是一對所有的鬥爭。稍露衰勢,即可引來致命攻擊,直至你一命嗚呼。”
這樣時候,爸還能侃侃而談,心胸之大,讓我佩服。惟可在這種時候,才知道原來我家老頭如此可敬可愛。但我還是不甘。“至少沒有宣佈破產,如有希望,怎麼可以放棄。乾爹那裡……”
爸擺手:“那只是乾爹,不是親爹。錦上添花可以,要他雪中送炭難。何必丟這個臉面,再說,這麼大的事情,他也幫不了。我低估對手,貪心不足要吞併榮氏,也算罪有應得。唉,委屈你媽………。她老勸我胃口小一點,收著現在的家業就好,可惜我不聽。幾十年夫妻,到老來害了她。”
媽平日愛哭,今天卻沒流一滴眼淚:“幾十年夫妻,你聽過我幾回?不過跟著你享了這麼多的福,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委屈的。”媽轉頭看我,滿眼心疼之色:“只是委屈了生生。”
真真只有到了絕境,才能看一個人的風度。媽平靜怡然,雍容大度,看得我愕在當場。以前總以為老一輩比不上我們,只會勢利為錢,生意場上週旋經營,或者麻將桌旁和富家太太湊在一起說長道短,消磨人生。怎麼比得我們新的人生觀念般瀟灑放得開?咋逢大難,最看不開的,最不能接受的,反而是一向自命瀟灑不在乎俗事的我。我大愧,偎依在媽懷中。
“爸,資金方面,如果銀行肯幫忙,可以渡過危機嗎?”
爸說:“經濟不好,小銀行自己都不敢隨便插手,有能力插手的…。”他望我一眼,輕輕嘆氣。
貴德。我好內疚,沒想到一腳踢飛我家的救命稻草。難道就這樣等死?
不行!兩個辦法,或者求與將,或者求尼洛。與將我是絕對不求的。只有去找尼洛。
好不容易打聽到尼洛的蹤跡,今晚居然又有舞會。咬牙切齒髮下毒誓,就算自己把自己銬在床上,也絕對不做出失禮的舉動。但,不知道尼洛肯不肯給這個機會。
上次出席酒會已經過擔憂,這次卻比上次揣然一萬倍。上次只是額上多道傷痕,榮華富貴依然。這次黃氏大難,誰都知道我所去為何。何等不堪。
第十章
我沒有請柬,只能身穿最精緻的衣服在尼洛的別墅門旁徘徊。
富貴之家,所請的僕人似乎也帶著貴氣,他們會對主人邀請的貴賓鞠躬服侍,卻看不起給他們塞錢進門的人。我已經落魄,又怎能去丟這個臉?
正茫然間,一輛豪華轎車開到門外,幾個站在門口處的僕人也許知道來得人身份貴重,爭相開門問好。好機會,我一溜煙進了大門。
門內歌舞昇平,好一番繁華氣象。這場合我本司空見慣,今天卻特別的不習慣,總感覺周圍的人都盯著我看。尼洛正在樓梯處和人聊天,手裡象往常一般端著紅酒,輕輕一搖一晃,好不安逸。
我不願錯過機會,立即上前。“尼洛。”
尼洛回頭,見是我,微微詫異。不愧是名流,神色一變,微笑起來:“生生,原來你來了。”態度親切地和我打招呼。
我心裡松半口氣,他不立即叫保安,事有可為。我說:“我來道歉。”不用平日說笑的語氣,而是很認真的道歉。
尼洛搖頭道:“小事情,為什麼掛在身上,這不合你的風格。”
我低頭思量是否現在開口求他資助黃氏。只要他答應,什麼事情都好說。可是,我值這麼高的價錢麼?若被他一口拒絕,何其難看?
尼洛問:“生生,你有話和我說?”
我抬頭看他神色,不象記恨在心。但商場中人誰沒有十七八套面具,時刻戴在頭上。就說那榮與將,我又何曾看懂一分?說不定他只是誘我哀求出口,再加戲耍,為酒會增添一個笑料而已。“我……”真是沒用,事到臨頭,居然才猶豫起來。我吞吞吐吐半天,臉色不知道紅到什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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