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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還是陪你奶奶去吧,”馮臻搖搖頭,也不等常威再說什麼。掉了個彎又往回走,眼角瞥了下依舊你儂我儂,粘乎乎靠一起的馮爸馮媽,眼珠子止不住的就往那櫃檯上的電話頭瞅去,那玩意兒已經一天沒響了。
正想著,那電話頭忽地就激越響亮起來,馮臻腳步一定,一時有些猶豫。
不過,電話可等不得他猶豫這晌,馮媽媽便率先起身接了電話,傾耳一聽,嘴角的笑容便自然而然的漾開,“呀,是大哥啊,新年好新年好,哈哈……”
馮臻眼皮子一低,頓時垂下眼睫毛轉步回房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忍不住長長吁了一口氣兒,往年這時候自己也是一樣這麼過的啊,怎的到了今年就覺得如此心境不平,鎮日惶惶呢。
從窗戶裡看出去,路邊的樹頭上掛了不少的紅燈籠,映著地上的白雪,卻也有幾分‘淡妝粉頰美人面,柳眉輕腰拂綠裳’的唯美意境。
床頭放著幾個橘子,年節時分家裡一般都會備著不少這類水果,求的就是這麼一個好意頭,都說‘橘’通‘吉’,不過講的一個大吉大利,到了年三十早上一起床,家裡長輩都會拿著紅包等小孩先吃了橘子之後,才笑眼眯眯的拿出壓歲錢,再講上幾句吉利話,作為一年壓末的收尾。
馮臻歪著腦袋剝橘子,手指靈巧的將整個果肉剝出來之後,那橘子皮還完完整整的保持了它原本的表象。
嘴裡塞進兩瓣橘子肉,新鮮多汁的甜美一下衝擊了整個味蕾,那微微冰涼的口感,還有彈性的粒子顆顆都讓人倍感心情愉悅,馮臻嚼著橘子趴在櫃子上拿口袋裡那把瑞士刀來比劃那塊橘子皮,先將邊上的畸角切割完整,形成一個圓形,然後便在那上面細細雕畫。
先是那極具代表性的平頭,一個稜角分明的臉型,再然後是嘴巴,鼻子,再到眉毛,唔,這樣好像不太像,那傢伙總喜歡挑著一邊眉毛壞笑,裝可憐的時候就會耷拉著眉角,眼珠子下垂,馮臻猶豫了一下,捏著小刀又給小小修改了下,再是眼睛,腦子裡適時回放起那人高興時兩眼泛光的表情,不高興時會小眯起眼睛,吃那些亂七八糟的醋時便愈加陰沉沉的,當然,要是討到便宜了,他的眼睛就會完全眯成一條縫兒,哈巴狗似的尾巴搖搖……
認識這麼久,馮臻突然意識到他對蔣立坤的瞭解正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加深,心中一慌,虛虛定在橘子皮上方的手指便不受控制地捏著刀子在那黃色果皮上用力劃了一刀。
鋒利的刀刃‘呲’地接觸桌面,留下一道深刻的劃痕,那刺耳的劃拉聲迴盪在整個屋子,再抬眼時,那塊橘子皮已經分裂成了兩半,再也拼合不起來了。
馮臻瞪著眼,忽地就將手裡那把小刀給扔抽屜裡,橫手一掃直接將桌面上那些碎屑給掃進垃圾桶裡,被子一拉,背身窩床角里。
“咚咚咚,咚咚咚;”猛地這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一陣規律有序的敲擊聲。
馮臻不耐煩地捂緊被子,翻了個身繼續裝死。
“臻臻,臻臻,我是蔣立坤,趕緊開門啊,快點……”那扇被擦拭的明亮通透的玻璃窗被前幾天的一陣小雪給凍了一層薄薄的霜片,今天的太陽一出來,便都化成了霧似的迷濛,在這燈火通明的晚上也只能將將倒映出蔣立坤模糊的身影。
馮臻在床上打滾,馮臻滿心肺的窩火,馮臻……
“閉嘴,閉嘴,閉嘴……”馮臻再也頂不住了。
被子一掀,直接就跳下了床,抓著外套啪嗒啪嗒往門邊走,滿臉氣急敗壞的臉色都猙獰了,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正煩著呢,那正主就直接送上門了,實在有夠糟心的。
不過,他這手剛摸到門把,頓了一秒,又默默收回去了,撇著嘴冷哼一聲,哼,他才沒這麼笨呢,定住腳又臭著臉往回走。
“哎,哎,臻臻,你怎麼又走了啊,真是,”蔣立坤抓了把頭髮,滿頭霧水地看著裡面那人揪著眉,嘴角都下搭了,不由暗怵自己是不是又惹他生氣了?
嘖,不會是因為今天太忙,沒給他打電話這事兒吧?嘿……
蔣立坤眼珠子軲轆一轉,張嘴朝那窗戶口哈了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上面輕輕畫了個大大的豬鼻子,另一隻手還不忘繼續敲窗戶,垂著眼皮子一邊描畫,一邊不住叫喊,“臻臻,臻臻……”
馮臻瞪著眼轉過頭,原先有些慍怒的眼睛在對上窗戶口上那一張畫著豬鼻子,豬耳朵的那張臉,嘴角一彎,當即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手裡揪了下衣角,馮臻努力拉直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