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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行,坤子,你歇會兒,屋裡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馮媽媽為人爽氣,見不得別人說話忸怩的,顯然蔣立坤這般不見外的話兒讓她心裡聽著舒坦了,那眉毛一彎,笑得兩頰都帶上了一抹豔麗的紅霞。
院子裡的太陽清清淡淡的並不曬人,馮爺爺搬了躺椅放到石桌邊眯著眼曬太陽,通了電的收音機裡傳來一陣陣擲地有聲,字正腔圓的京劇,老神在在的跟著哼兩句,裹得糰子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著手舞足蹈,但是身上厚重的衣服讓他跟背了龜殼一樣,老半天轉不過身來,倒似翻了殼的烏龜四腳不著地。
趁著馮媽媽進廚房做飯的空兒,蔣立坤被馮爺爺拉著下了幾盤象棋,之前他們也曾交過手,往往都是以馮爺爺的險勝和兩人打平手的結局落幕,但今天不知怎的,哎喲,這運氣可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不玩了,不玩了,怎麼老是我輸的?沒勁兒,沒勁兒,”馮爺爺鬱悶的棋子一扔,滿臉不高興的耍無賴。
蔣立坤神色不動的收拾好殘局,笑眯眯地分好兩邊的棋子,也不多說,只是故作小心的問了句,“還來不來?”看馮爺爺臉上猶豫,頓了頓,又道,“說不定下盤你就贏了,今只怪我今天運氣實在旺,這……”
“來就來,怕你呀,”馮爺爺瞪著眼滿臉不甘心,被收拾了一次又一次還信心十足,勢要將對方拿下不可。
在這種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一次次戰鬥之後,馮爺爺被虐的連飯都吃不香了,馮臻對此表示非常無語。
蔣立坤則表示心情非常美好,末了還不忘安慰人幾句,“爺爺,下次喝酒要悠著點,啊,喝多對身體不好。”
吃完飯,馮臻被馮媽媽委派了任務,因為年節客人多,一般年貨都是提前送的,再加上王家外公在那邊也是廣結善緣,光是臨近村鎮的親戚朋友就有不少,怕到時候家裡忙不過來,馮媽媽便讓馮臻先把東西送過去,蔣立坤主動要求陪同。
王家兩個舅舅對馮媽媽是親連手足的好,大舅舅王世明是個老實人,在家開了個修車鋪子,又讓大舅媽兼著個雜貨鋪,日子也算過得有滋有味的,但是王家真正的能耐人卻是名不經傳的王家小舅王世榮。
年前幾個月王世榮繼一大兒之後又得千金,正是人生志得意滿之時,家裡裡裡外外都佈置的妥妥貼貼,那些喜慶的大紅色小孩襖子更是一件又一件,吃的用的樣樣都是好的。
進屋的時候,王外公沒在家,到門口接東西的是大舅家的小孩。
馮臻分了一半的東西給他,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嬰兒用品,邊往裡走,邊問,“大舅和小舅呢?”
小孩嘴裡還嚼著一顆大白兔奶糖,鼓著腮幫子有些吐字不清,“在後,後院呢,爺爺被人請出門宰牛去了,不在家。”
馮臻點點頭,蔣立坤扛著一大包東西緊跟其後,兩隻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想著馮臻和他外公家關係親密的程度,心中瞭然的暗自點頭,估計以前馮臻躲他的時候大概就是待在這裡了。
以後要是找不著人,這裡倒是可以來看看。
將東西放好,馮臻就領著蔣立坤去後院。
王家大舅正垂著腦袋蹲在石頭椅子上叭嗒叭嗒抽菸絲,他小時候粗活苦活幹得多,就愛這種重口的土煙,額頭上的溝溝壑壑層層疊疊皺成一堆,耷拉的眼皮下難得眸子清亮,他似的表情有些苦惱,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世榮雖是做弟弟的,但是向來主意多,胸中有溝壑,看待事情的自有他的獨到之處,可以說是王家腦子最靈活的一輩。只是他的神色同樣不怎麼舒展,似乎和王家大舅煩惱上了同一件事,明明心中已有結論,卻又遲遲下不來決心。
“我看這路必須得斷了,你也知道現在上面查得緊,要是禍及我們,你說……”王世榮倏地站起身,抵著後槽牙狠狠道,目光帶著幾分堅決。
“那我們投進去的錢豈不是白費了,當初我可是把老底都給拿出來給字做本錢了,你說這路一直就走得很穩當,現在不是沒出什麼事兒嘛,”王世明急得手上的煙一抖,直接掉落在地上,粗脖子梗得直直的,好像要找人拼命似的。
“幹‘走貨’這行當的人,本來就不是個鐵飯碗,要真等到出了事兒,那可就真遲了,到時候你讓咱爸咱媳婦孩子到監獄裡來看咱們嗎?啊,”王世榮也被梗得氣急,戳著自家兄長的胸口憤怒的漲紅了臉龐,好半天那激動的情緒都沒能平息下來。
馮臻他們走近的時候就聽到這麼幾句,只是王世榮的那些話他也是聽得一知半解,滿頭霧水的搞不清楚狀況,至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