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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不得不低頭穩了一下心神,他攥緊了拳頭又鬆開,深吸一口氣之後才道:“廣州府倒有許多大船,只是此時要調動這些船,還需要等一兩個月的時間。”
蘇北秦搖搖頭,“嶽州臨近洞庭湖,是少數幾個有船的小城之一,守備不多,花幾天時間就可以攻下,他不會捨近求遠的。我離開潭州前,曾與潭州刺史顧寄禮徹夜詳談,他答應替我去策反嶽州刺史,現下只怕已經成功,那些船恐怕已在顧寄禮的控制之內。”
阿史那一向冷靜的面容終於出現一絲鬆動,他咬了咬牙,“看來這次武惟揚勢在必得了。”
蘇北秦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未必,嶽州刺史先前攻擊過武惟揚的部隊,又被顧寄禮輕易勸降,想必是個牆頭草的性格,如果殿下給的條件足夠優渥,我想他再次倒戈的可能性極強。只不過要看殿下的人是否能趕在武惟揚的前頭了。”
“直接殺了刺史,燒了船不就行了?”阿史那頗有遊牧民族的豪放做派,戰術上他並不輸武惟揚,然而一些小事上,他的心思遠不如武惟揚細膩。
蘇北秦便細細地分析給他聽,“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但殿下的部隊還在荊州,如果要跟武惟揚長期對抗,則需要一個前沿陣地,嶽州不是理想之地,卻是現下最合適的地方,它在湘水之中的位置,一來能防止處在衡陽的人馬沿水路而上,二來將武惟揚與潭州分隔開來,潭州是武惟揚的糧草補給必經之地,沒有糧草,十萬大軍便沒有了行動力。殿下現下還分不出那麼多人馬鎮守嶽州,只能依靠嶽州原先剩餘的部隊,所以嶽州刺史不能死,他若一死,城內就亂套了。
阿史那驀地站了起來,大聲呼喊手下,那手下戰戰兢兢跑來,幾個問答之後,又飛也似的跑走了。
阿史那重新回到桌前,他的神色有些興奮,“之前一戰,武惟揚的人馬損失較大,因而休整了好些時間,現下取船的人還在半路上,而我之前為了防止萬一,早在嶽州城內安排了耳目,沒想到正好派上用場。”
蘇北秦比他平靜許多,慢悠悠啜了一口早已涼掉的酒水,“只不過領先一步罷了,武惟揚素來鬼點子多,我們得多加防範才是。”
阿史那急忙重新為他換上一杯酒水,又喚下人拿一條薄毯,蓋在蘇北秦的腿上,“武惟揚就喜歡玩陰招,如果光明正大地打上一戰,他未必勝得過我。”
於這一點上來,阿史那與武惟揚倒十分相像——一樣的自負。
“兵者詭道也,千變萬化,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贏,便是好方法,”蘇北秦淡淡地掃了阿史那一眼,將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推開,“殿下應當記得,這是中原,你從突厥帶來的一套,在這裡可不管用。”
那銳利的眼神足夠叫人心中一緊,阿史那鄭重地點點頭,“先生教訓的是,在下方才過於得意忘形了。”
蘇北秦搓了搓被風吹得僵硬的手,站起身往房間走去,阿史那便同蘇北秦並排走在一起,他喜歡跟蘇北秦這般安靜地相處,因為蘇北秦一開口說話,便顯得咄咄逼人,一笑起來,又太過擾亂心神,他尚且不知如何應對。
因著有武惟揚的例子在,阿史那從一開始就明確地告訴自己不能對蘇北秦用情,他們之間,只能是利用的關係,然而也不知怎地,他知道蘇北秦的本性,而蘇北秦的表現自始至終都是淡若冰雪,他卻不由自主地要將目光定格在蘇北秦的身上。
這或許就是武惟揚被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原因吧。
阿史那將蘇北秦送進房間,終是忍不住問道:“先生在武惟揚身上下了那麼多功夫,為何輕易地就放棄了呢?”
蘇北秦這般聰慧,自然不會相信阿史那的虛情假意,那為什麼又要幫他,這個問題,阿史那疑惑了多日,也想不出一個答案。
蘇北秦負手而立,微微仰著頭望向天井外湧動的黑雲,“我花了三年時間讓他信任我,你說,如果我親自再將這層信任擊碎,到時候,他的臉上該出現怎樣的神情?”
70|重重圍困
“老大……”殷不在站在營帳裡,小心翼翼地覷著武惟揚的神色,武惟揚頭也不抬,只盯著案几上鋪著的地圖,“怎麼?”
“我剛收到訊息,似乎那突厥王子自趙齊川大敗之後,就退到了荊州,至於趙齊川,領著殘部的確躲進了鄂州,周將軍和天河傷勢未愈,你看我們要不要退回到嶽州,休整一番再行決策?”
“荊州……”武惟揚的目光落到地圖上鄂州城的左側,“阿史那倒是選得好,不知丞相養虎為患,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