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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傳回燕國,滿朝文武又開始議論紛紛意見不同。文臣們還算講究信用,既然當初答應了,那麼現在就該兌現。可惜在武將們眼中,就不是這樣一回事了。
“吳王叛國,他秦國已經得了一員猛將,抵得上十座城池,我們憑什麼還要割地?”
“可是將軍,做人該講究信用啊。”
“現在又不是太平盛世,信用頂個屁用!依本將軍看,真刀真槍打一仗比你們這些漢人肚子裡的墨水管用!”
殿下群臣幾乎分成了兩派,吵的厲害。“都閉嘴。”慕容暐揉著眉心,終於開口制止。透過懸在額前的旒珠看下面亂糟糟的臣子。慕容衝靜靜立在一邊的,英俊的眉頭蹙在一起。這個樣子頓時讓慕容暐眼前一亮。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天賦異稟,現在一看果然不是俗流,也許他會有什麼好一點的建議。
“本王覺得應當割讓城池。如若拒絕,難保秦國不會揮軍伐燕。”被問到的慕容衝微抬了抬頭,慢慢的答。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慕容衝絲毫沒有受影響,仍舊用他清亮的嗓音道:“大家不同意的,不過是洛陽而已。當初桓溫北伐,燕國讓秦國相助,給的條件是割讓我燕國虎牢以西之地。那塊地方,若除去洛陽,可算的上人口稀少,土地貧瘠,給了就給了。只可惜洛陽繁榮,讓給秦國著實不太划算,我們可以另行考慮。”
眾人沉默了。這種招數不是沒有人想到,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乾燥寒冷的北方的冬日。殿內燃著濃重的炭火,可是殿外的天卻陰冷下壓,像灰色的醜陋岩石。
“攝政王。”慕容暐保持著揉眉心的動作,靜默良久,終於開了口:“你擬旨給秦王送去,之前說割地的事情,是我失言了。國家之間,互相援救,解除禍患,本是常理。況且洛陽繁華,朕心不捨。秦王若執意不肯,那朕也未必怕他。”
群臣立刻噤了聲,不過旋即下跪叩首,高呼“吾王威武”,動作整齊劃一的象是排練了許久。
“王爺,這是桂卿特地派人送來的貂毛披風。今日嚴寒,王爺趕緊披上。”慕容衝一出殿門,在下頭候了許久的車鹿立即迎上來,仔細的給他穿上披風。
“皇兄——拒絕割地。”
車鹿為他繫帶子的手指一頓,微微頷首:“屬下明白了。”
午後的日光微暖,慕容衝剛睡醒起來,就聽人說清河公主已經在正殿等了一會兒。
“你手上這本是什麼書?”問話的人嗓音甜美,帶著少女才有的那種俏皮。“回殿下,這是吳——慕容令當初送給王爺的《三略》。”相比之下,車鹿的聲音要低沉很多。
“既然是送給你家王爺的,那為什麼他自己不看,卻叫你看?”甜美的嗓音裡有幾分促狹。
車鹿把頭埋的更低:“王爺聰慧過人,這些書籍早已不入王爺的眼,屬下愚鈍,因此特意賞了屬下——”
“鳳皇你醒啦。”清河跳下胡床迎向慕容衝,順手幫他理了理前襟,“把衣服穿好再出來也不遲,何必那麼著急。”車鹿在後面看著姐弟倆的親暱舉動,不動聲色滴抹掉額角一滴冷汗。
“姐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慕容衝攏攏袖子在軟墊上坐下來。“你是我弟弟,你的寢宮我想什麼時候過來,就什麼時候過來。怎麼,不許麼?”不知道為什麼,清河今日格外的高興,眨眨眼睛,眸子裡全是飛揚的神采。剛囑咐宮人們新增炭火的車鹿轉身便聽到清河這般孩子氣的詰問,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你笑什麼?”慕容衝迅速的惱了,他覺得自己身為主子的尊嚴受到了質疑。慕容衝很討厭別人笑他,不論贊美還是嘲諷——這是全宮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回王爺,屬下是被銅鼎下面的炭火給嗆著了,並沒有笑。”
清河瞅了瞅遠處燒得安靜的銅鼎,心想這真是一個蹩腳的謊話。不過看了看弟弟的臉色,她揉揉嘴角沒有再開玩笑。“鳳皇,其實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皇兄沒有同意割地吧?”
慕容衝楞了半響,扭頭看車鹿,車鹿立馬給他一個“王爺小的可忠誠了半點兒沒幹對不起您的事兒”的表情。慕容衝不無疑惑的反問:“前朝的事情不是一直在派人告訴你的么?”
不想清河眉頭一皺,擺擺手道:“他們早來告訴我了,說是皇兄同意割地,不過割的不是洛陽,然後就再也問不出來了。”喝口茶又繼續說:“而且那些都是你的人,在我面前你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為了弄清楚真實的情況,我只有親自來問你了。”
慕容衝抽了抽嘴角,看了看面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