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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嘖”了一聲:“又是慕容評。”
等他趕到的時候,慕容評已經坐在正堂上,桌邊放著兩個扎著針的小人,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王妃段氏被侍衛挾持著跪在慕容評面前,昂著頭,髮髻有些凌亂。連慕容令都跪在一旁低著頭。
慕容衝跨過門檻,望著一屋子低頭下跪的人,和慕容評一臉看似正直的笑容,心裡有些興奮,少年愛玩的天性沒有藏好,脫口而出:“那個小人上寫的什麼?”慕容評臉上笑容一僵。慕容衝輕咳一聲,摸摸鼻子快速掩飾過去自己因為好奇問出的問題:“本王認為,應當察看王妃咒的是誰。”
一旁侍從捧了小人遞到慕容衝面前,他垂眼看了看,上頭寫的不出意外是燕主慕容暐。慕容衝輕輕嘆口氣,搖了搖頭。慕容衝是厭惡這個攝政王的,做事不夠磊落,受太后牽制,且手段陰險。他知道慕容評嫉恨皇叔,也想到慕容評會設計陷害皇叔。不過他自覺,這件事若換成他來做,必定比慕容評要光明磊落的多。最起碼,自己不會對一個女人下手。
慕容衝示意侍從把小人放回去,一雙丹鳳眼卻盯著慕容評:“縱使王妃行巫蠱之術,世子也不該跪吧,攝政王?”
慕容評正喝著茶,聞言嗆了一口,皺著整張臉老半天才緩過來:“大司馬應當知道,這巫蠱可是死罪,母妃有錯,做兒子難道跪不得?”
慕容衝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如果今日皇叔也在場,是不是堂堂吳王、南討大都督也要跪你?”
慕容評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狠狠瞪了慕容衝幾眼:“本王奉太后旨意辦事,那不知中山王過來又所謂何事?”
車鹿站在慕容衝身後半步遠的地方,聽到這話,蹙起眉,握劍的右手緊了緊。前方慕容衝撣撣袖子,背起手,頭稍稍抬高一些:“也沒什麼。就是聽說皇叔府上有人鬧事,所以過來看看。”
“你——”
“現在既然看過了,本王就回去了。”慕容衝微微側過身子,面上似有倦怠之意,目光閃亮。車鹿緊握的手慢慢放鬆,看著慕容衝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有點想笑。
於是中山王帶著自己的人飄飄然離開,留下臉氣的發青的慕容評和依舊跪了一地的人。
“這個慕容衝,”慕容評咬著牙恨恨,“我一定要他好看!”刻意把聲音壓的極低。
慕容令跪在地上,腦海裡迴盪著慕容沖走前看向他的那個神情。表情慵懶,可是眼睛卻發亮,波光粼粼看不出什麼意思。那一刻,陽光打上他的側臉,慕容令不是讀書人,他覺得大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總之,嗯,非常迷人就對了。
進了王宮繞著花園走,慕容衝時不時停下來看看這邊的美人蕉,那邊的陶莢。車鹿跟在後面瞧著,只覺得他家王爺心情很好。
“王爺,吳王妃這件事——”
慕容衝正圍著一株陶莢樹慢慢看,修長手指撫上寬大的樹葉。“車鹿,待會兒讓人採了陶莢子,調成薰香給姐姐送過去。”
車鹿一愣,木訥的回了一個是,還是不死心:“王爺不去向太后求情?”
“回宮吧。”慕容衝看完了花草樹木,一甩華麗的衣袖,昂首向前方走去。車鹿終於不敢再說話,亦步亦趨跟上自家主子。
大凡帝王家,活著不甚容易,死去倒是方便。不出三日,吳王妃段氏因巫蠱之事獲罪,違反宮規,攝政慕容評主事這樁案子,一早便親自把王妃從府裡帶出來送進牢獄,半日之後已剩下香魂一縷。
車鹿把訊息告訴慕容衝的時候,他午睡剛起,衣冠不整,睡眼惺忪。聽見段氏被處死,頓時睜大了眼睛身體朝後一靠,撞上床頭,眉頭立馬蹙成一團面目痛苦。桂卿給他揉了半天才展了眉。慕容衝索性坐在床上,舔舔嘴唇,輕輕問了句:“這麼快?”車鹿點點頭。
慕容衝把不相干的人遣出去後,縮回床上盤著腿繼續問:“太后那邊怎麼說?”尚未梳洗的一頭黑髮耷拉在肩頭。車鹿只覺得眼前的少年真實的無以復加,再不是人前那個帶點孤傲帶點疏離的中山王。
“太后贊攝政王辦事幹淨利索,另外警告宮人這便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乾淨利索?”慕容衝拽著自個兒頭髮朝後一甩,“他們兩個合謀的事情,當然要乾淨利索。”嘖了幾聲嘆道:“真是兩個狠心的狼!”
車鹿看著慕容衝在半躺在榻上毫無形象的罵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您也不差的。”
“誒,你說什麼?”慕容衝耳力不錯,立刻扭頭盯著他,眯著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