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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夢使出了所有的力氣緊緊抱著他,哭紅了眼,不停地哀求:“是我不好,害你摔壞了胳膊,我以後都不會再叫你做這做那的。煙羅哥哥,你別跟孃親一樣不理我啊……”
五歲的孩子,其實已懂得母親的漠視。
幽夢就一直哭,直到又餓又累睡去。阮煙羅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想到幽夢餓了數日,腸胃受不得油膩,便去煮了碗清淡少油的麵條。
“那碗麵條,幽夢醒後,吃得一點不剩。”阮煙羅從回憶裡轉過頭,對紫冥微笑:“難得你和他,都喜歡這種清湯寡水的味道。”
無怪乎阮煙羅說他是第二個愛吃清湯麵的人,紫冥胸口酸酸的,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聽那餘幽夢如此受母親冷遇,倒不由生出點同情:“你師父為什麼不喜歡自己的兒子,難道不是親生的麼?”
阮煙羅緩緩道:“我也曾這麼想過,直至三年後一天,師父忽然說,要我混進當時武林中最負俠名的南宮世家。
那晚上,師父跟我談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幽夢,原來就是南宮世家的當家人與師父的孩子。可南宮家的老奶奶一直不喜歡我師父,嫌她是邪門外道的出身。師父懷幽夢的時候,老奶奶竟然找人來中傷她,說她懷的是別人的野種,結果幽夢的爹爹真的信了,把師父趕出了南宮家。所以師父每次看到幽夢,就會想起他爹爹的絕情,對他也就從來沒好臉色。”
紫冥嘆氣,忍不住鳴不平:“她心中難受,儘可去找那男的晦氣,何必拿自己的親骨肉出氣?若我是她,鐵定毒死那什麼見鬼的老奶奶,再把那沒情沒義的王八蛋抓來,整他個九死一生,讓他追悔莫及。”
阮煙羅見他說得咬牙切齒,不禁好笑。
紫冥也覺自己太沖動,臉一紅,顧左右麗其他:“然後你就去了?”
“對!”
剪好最後一個腳趾甲,阮煙羅放開紫冥的腳,盯著桌上燒剩半截的蠟燭出神——
臨行那天,幽夢鑽在他懷裡,一聲不出,雙手卻牢牢鎖著他的腰,不讓他移步。
他知道,幽夢是不捨得他走。
“我以後,還是會經常回來看你的啊,乖,別哭。”師父早有交代過,若成功混入南宮世家,今後就再也不許回宅子,只能靠書信聯絡。可覺察到胸口的衣服溼了一片,幽夢又在流淚,他只得違心撒謊。
“夢兒,放開煙羅。”身後。師父冷冷地命令。
幽夢一顫,慢慢送開了手,仰望他,仲出小指:“煙羅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啊。我們打勾勾,好不好?”
烏黑的眸子滿懷淚光和期待,阮煙羅終於也伸出手指,輕輕勾住了幽夢的手指頭,聽見自己心虛地說了聲“好”。
從此人各天涯。光陰荏苒,歲月穿梭,他再聽到幽夢的名字時,已是十年。
這十年裡吃的苦,一言難盡,但憑著天生韌勁和沉默寡言的穩重性子,他終於成為南宮莊主最得意倚重的弟子,甚至莊主因為無妻無子,將南宮世家珍藏的、內功心法“大還咒”也傳了給他。
他時時等待著,師父哪天會不會突然傳令,要他刺殺南宮莊主。雖然莊主待他慈祥如父,但倘若師父下令,他絕不會違抗,哪怕事後再自刎謝罪。
她,是他心中的觀世音菩薩。若能搏她歡心一笑,他死而無憾。
然而月月鴻雁飛書,師父只是關心著那個男人的飲食起居,讓他忍不住錯覺,師父要他混入南宮家的動機,莫非只為了知道莊主睡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師父對莊主,究竟是愛還是恨?
他從不敢過問,惟獨默默在書信裡寫下師父想了解的每一件事。
閒暇的時候,縱馬江湖,戰盡不平。
他年輕俊彥,不驕不躁,連手下敗將也對他心悅誠服,又是世家子弟,不出一年就聲名鵲起,一干武林新銳都唯他馬首是瞻。
各大派邀帖泰山比劍,他代南官莊主赴約,技壓群雄,被推為歷來最年輕的武林盟主。
紫冥聽他淡然道來,雖只寥寥數言,輕描淡寫。但遙想當年比武盛況,必定驚心動魄激烈異常,不覺神往,嘆道:“可惜我那時不過兩三歲罷,否則也要去比上一比。”
阮煙羅見他眉飛色舞,一臉躍躍欲試,忍不住苦笑:“你以為那是沒事比著玩的麼?當上了盟主,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要找打頭陣,去對付新崛起江湖,神秘莫測到處殘殺無辜的御天道。我很快就知道,御天道的首領叫餘幽夢。”
那瞬間的震撼非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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