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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向東家交代的。”
爹滿臉堆笑對王工頭說道:“王大哥,這孩子從小就跟著東家的少爺上學讀書,也沒有正經的下過地幹活,你就放心吧,我就好好歷練他,保證能歷練出來。”
又停下手裡的活計,拉下臉,回頭瞪了瞪陶土虎,很惱怒的樣子。
陶土虎心裡著急,想使足勁幹活,可是早晨只是喝了一碗高粱稀粥,早順著汗水流出來了,渾身的衣服都溼透了,力氣嚴重不足,哪裡能趕得上?慌亂中,就鋤掉了幾顆玉米苗,王工頭就不幹了,對爹說道:“這樣不行啊,你還是讓他回家歇歇,別是生病了吧?你看乾的這活,草沒鋤掉,倒是把苗都鋤了,我帶著這一幫子人,沒法乾的,”
“王大哥,你看,讓他幹到吃了午飯,我叫他回去,”爹訕訕地說。
“俗話說,幹誰的活吃誰的飯,今天的夥計是東家定下的,飯也是東家定下的,我很難說的,兄弟,你也別難為我。”王工頭一絲不讓。
陶土虎聽了王工頭的這些話,少年的心性上來,一股怒氣衝上心頭,扛起鋤頭對侯洪山說:“爹,我回家去,我還他孃的不吃這碗飯了,看看能餓死人不?省的叫這些巴狗子們也學著欺負人。”
說罷轉身就走,爹開口罵了他兩句,又從後面叫住他,把鋤頭拄在地裡,走過來,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抹了抹他臉上的汗,臉上滿是擔憂和疼愛的神色,說道:“回去倒下歇一歇,叫你娘給你熬點稠一點的高粱粥。”
陶土虎看到這些,又看到爹逐漸蒼老的面容,鼻子一酸,眼圈也頓時紅了,連忙扭轉身走了。
回家後已經接近中午,村子裡各家各戶炊煙裊裊,都在做午飯。
進了門,看到娘還在織布機上忙著織布,自己的媳婦山菜端著一碗高粱稀粥在喂三歲的山牛吃飯。
破舊的桌子上擺著兩碗高粱稀飯,綠綠的顏色,顯然是加了大半的野菜在裡面。
娘看到他回來,滿是吃驚的神色,臉上又滿是擔憂,嘆了兩口氣說:“你是還沒有歷練出來啊,那麼重的活,怎麼就幹得了?”
陶土虎把上身的粗布褂子脫下來,揉成一團,使勁的扔到炕上,虎著臉,煩躁的嚷嚷道:“那我想去當兵,我爹就是不讓我,當兵哪裡不好了?有衣服穿,有軍餉,你們也跟著省的吃苦……”
娘嘆了口氣,說道:“你爹也是為你好呀,那當兵就那麼好?天天動槍動刀的,俺們能放心?”
山菜抬起頭,關切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男人,端起桌上的一碗飯遞過來,對陶土虎說:“快吃飯吧。”
陶土虎看看這兩碗野菜稀飯,就知道是娘和山菜的午飯,說:“娘,我不餓,吃不下去,你們吃吧。”
說完心裡感到堵得特別難受,他不知道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何時才能結束,那種對自己未來的生活一片迷茫的感覺又席捲而來,充滿了他的心。
☆、第三章 河邊
陶土虎走到院子裡,伸手從外面的水缸裡舀出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把瓢扔在缸蓋上,回頭對娘說:“我憋得慌,出去轉轉,”說完轉身出了門,娘擔憂的看著陶土虎的背影,臉上滿是愁苦的顏色,嘆了一口氣,又重新坐到織布機上。
陶土虎出了院門,順著窄窄的巷道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院子的後面就臨著孝婦河,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的直到河邊,河邊的水並不深,卻清澈見底,都能清晰的看到河底的鵝卵石。石頭的間隙長出茂密的水草,隨著緩緩的水流不住搖擺。河邊是一排粗大的柳樹,枝繁葉茂。
陶土虎坐到一棵向河面傾斜倒下的柳樹上,腳下是緩緩的流水,柳枝像少女的長髮一直垂到水面上,微風吹過,就輕輕地觸控水面,蕩起一圈圈輕微的漣漪。
抬頭向河對岸望過去,是一望無邊的野鴨湖。天空蔚藍,只有幾朵潔白的雲高高的飄在天上,蘆葦蕩像一塊巨大的翠綠的毛毯,覆蓋在野鴨湖的溝溝壑壑之上,隨著緩緩的秋風,起起伏伏。一些不知名的小鳥突然就從蘆葦叢裡鑽出來,嘰叫幾聲,向遠處飛去了。
我家鄉的野鴨湖啊,就像一個多情的、水靈靈的姑娘,躺在巍巍泰山之下,可是,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那些轟轟烈烈的農業學大寨運動中,人們圍湖造田,向湖水要耕地,要糧食,圍追堵截,應經把方圓幾百裡的野鴨湖逼進一個不大的角落。野鴨湖的名字雖然還在,但也只是一個大魚塘那麼大了。
初秋的太陽還是像一個火球,火熱的炙烤著大地。樹上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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