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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停下手裡的活,坐在草堆上說:“聽昨晚那陣勢,打得很激烈啊,東家自己有幾十條槍,加上挺堅帶來的兵,應該不會吃虧啊,”
陶土虎正站在水邊,揮舞著手裡的鐮刀,恨恨的說道:“X他孃的劉黑七,我要是有槍,就先去崩了他的龜殼子,省得他三番五次的禍害人。”
爹聽了他的話,就變了臉色,朝他喝道:“放你孃的屁,你就省了這條心吧,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讓你參軍,就不叫你吃上這碗飯。”
陶土虎不言聲了,他彎腰拾起一塊石頭,狠狠的扔進了水裡,兩隻眼睛倔強的看著蕩起漣漪的水面,水裡的倒影是一個壯小夥,高高的個子,大大的骨架,方方的臉頰,大眼睛,鼻直口闊,敞開的上衣裡,露出了滿是肌肉的胸膛。
☆、第二章 幹長工
又一個清晨來臨了。
天剛矇矇亮。
飄渺的白霧籠罩在村子的上空,使遠處的房屋樹木看起來像一張朦朧的水墨畫。樹上掛滿了初秋的露水,樹葉不堪重負,不時的有水滴滴落下來,落在地上,草叢裡,還有近岸的水裡,在水面上激起一陣輕輕的漣漪。
這是地處魯中山區的一處小山村,隸屬泰山所在的泰安行署,叫陶家營子,小而且偏僻,土胚房屋雜亂的集聚在一起,從遠處看就像一堆灰色的不起眼的土坷垃。
仔細看,這其實是一個只有一百多戶人家的小村子,街巷彎彎曲曲,低矮的土胚房屋破破爛爛,大部分房子的屋頂沒有瓦片,只有用麥稈鋪就的草屋頂。
 ; ; ; ; ;從村口望出去,在村外橫亙著一條大河,河水很寬,流水很緩,這是孝婦河,源頭就是從那古老的汶河分叉而來,蜿蜿蜒蜒流落到此。
從村裡出來,走過孝婦河上的一座小石橋,面前就是無邊無際的河汊溝港,是滿眼的蘆葦蕩。
這裡曾經是黃河的洩洪區,自古就形成了方圓幾百裡的天然溼地,湖內溝壑縱橫,蘆葦遍野,一到春季,就會有滿湖的野鴨子飛到這裡來,所以這片溼地就被人稱為野鴨湖。要是不熟悉的人誤闖而入,是無論如何也轉不出來的。
此時太陽還沒有出來,但是東邊的天空已經漸漸發亮,村裡逐漸就有了幾聲雞鳴,使這個小村落才有了一點點生機,從睡夢中漸漸醒來。
 ;炊煙慢慢地在街頭巷尾飄起來,婆娘們開始做早飯了,空氣中聞不到飯菜的香味,只有一股乾柴燃燒的清香味在街角巷頭到處飄蕩。
雞叫過二遍,天剛麻麻亮,陶土虎起床吃過早飯,就被爹叫上,扛上鋤頭,出村了。
地主吳大橋是陶家營子唯一的大戶,家裡的地有一百多傾,河灘上的好地大部分都是他家的,其他的村民,星星落落的各家佔了幾畝,而且都是遠離河灘的孬地,根本就佔不住勞力,而且一年的收成遠遠也不夠吃的,所以,陶家營子大部分的勞力都是給吳大橋家扛活,有的短工,有的長工,短工除了中午管一頓飯以外,是沒有報酬的,長工一天管兩頓飯,午飯和晚飯,一年還有兩擔高粱米貼補家裡。
陶土虎家有幾畝地,都是遠離河灘的,澆水並不方便,所以一年也產不了多少糧食,根本不夠吃的,所以,他們父子都是吳大橋家裡的長工,一年四季,除了農閒時節,必須按時到東家地裡幹活計。
今天的活計是鋤玉米地,十幾個漢子一人一壟。領頭的長工是一個高高大大的漢子,黑黑的麵皮,大約四十歲左右,脖子上總掛著一根旱菸杆,大家都叫他“王工頭”,是旁邊的王家莊的。
其實都知道,每個地主家都有幾個得力的工頭,每天早晨到東家面前領活,然後帶著十幾個長工去幹活,工頭都是幾十年的長工出身,各種農活都是拿得起放得下,要質量有質量要速度有速度。
工頭其實也是地主家的監工,幹起農活來遙遙領先,別人就得拼命追趕,落下太多的,沒說的,走人。
工頭的報酬是一年四擔高粱米,平時過節,東家除了請一頓酒席外,還要各節有各節的禮。
陶土虎從小一直給地主少爺吳挺堅當伴讀,根本就沒幹多少農活,自從高小畢業下地後,也只是幹一些輕省的活計,哪裡幹過這麼累的活,幹起活力又不會使巧勁,不一會,就被別人拉下了很遠。
那王工頭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不時地問爹,“你家大小子是生病了還是咋的?看著是副好身板啊,咋就是中看不中吃啊?今天咋還跟不上趟了?天黑前鋤不完這十畝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