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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怎麼說,至少若是我受了責罰,會有人陪我一同受著。”青實壞心眼地故意下手重了些,還拿話來刺激他。誰讓他們的老大實在是缺心眼極了,每每都是衝著刀口上的。
君瀾疼得齜牙咧嘴,一腳踹了過去,再不看青實一眼,自己蹣跚著回房去了。
青實在後面盡情觀賞他的“窈窕多姿”,笑得毫不掩飾,誇張至極。
柳鎮雖然不大,但是因為依山傍水的緣故,人口倒也不少,這人一多,吃的用的多了,生病的自然也不少。
今日是看診的日子,位於鬧市一角的青梅堂里人來人往,異常熱鬧。不過仔細一看,都是愁眉苦臉地進,安心滿意地出。
“主子,看來這位林大夫醫術不錯。”白風認真觀察了一番,踏踏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雖然這句話跟廢話沒有兩樣。
姜煬對此不予理會,一手背在身後,毫不遲疑地踏進了青梅堂。
果然是林習,仍然是一身白衣款款,端坐於四方桌椅之後,面容不似之前的溫柔淺笑,微抿的嘴角顯示他的認真與謹慎,不斷與病人交談,語聲委婉,氣息質樸,果然是宅心仁厚的仁醫之範。
“這位公子,是要看病還是取藥?”
姜煬白風甫一進去,便有夥計前來詢問。
白風看看姜煬,等候他的指示,而後者卻一直將目光放在林習身上,似乎他那種認真看病的情態讓人極為痴迷。
許是林習察覺到了有人注視,下一刻便向這邊看來。看到姜煬,眼神有一瞬間的驚訝,繼而面上又浮起一抹淡笑。
這人怎麼一直是一副笑臉,他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需要這樣熱情嗎?
姜煬突然覺得有些懊惱,似乎這個認知讓他了解到林習對自己的態度,一如他對眾多萍水相逢者,毫無特殊可言。
林習卻沒有起身的打算,這個病人剛走,下個病人已經又坐了下來。而他對姜煬也只是那一笑一注視而已,很快又投入到了診病當中。
姜煬絲毫不以為忤,他徑直走到與林習遙遙相對的一個座位上坐下,雙手抄入袖中,就那麼坐著,觀看林習井然有序的動作。
夥計還想再問,卻被白風擋下了,料想這位貴主兒與東家相識,他也就不多管閒事,機靈地上了壺茶,又趕著去忙自己的了。
午後日光和暖,有幾縷光輝透過窗欞照了進來,投在林習問診的桌上,他純白的衣裳上也散落了不少明黃,隔著淡淡的光霧,姜煬看不清他的面容,卻彷彿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就好像兩人之間那一室的距離和數人的阻隔都是虛幻。明明仍有咫尺,卻是親密無間。
十五歲那年,他剛從宮外回來,也是這樣一個溫暖的春日午後,他一步步走向床榻上的母妃,房間裡處處金碧輝煌,卻不及地面正中那一地餘暉耀眼,他努力揉著眼睛,想提前看清躲在光霧後面的母妃,卻怎麼都看不清。
好不容易走進了那汪落輝,他卻可悲地發現它並不存在,絲毫影響不了他隔著陽光擁抱孃親。
“煬兒希望以後有誰陪在你身邊啊?”
母妃的聲音,即使生了病,也是溫柔含笑的,就像被細雨滋潤過一樣熨帖,聽在心裡頓時覺得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
“當然是母妃!”
彼時自己的聲音,幼稚卻堅定,一點也不似現在的嚴厲。
“母妃不行,母妃要去一個沒有煬兒的地方,以後啊,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人來陪煬兒。”
十五歲的少年,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代表的含義。可是自小一個人生活,他早就鍛煉出了悲喜物外的本事,就算心痛到不能自拔,面上也是雲淡風輕。
“父皇陪母妃一起去嗎?”停頓了有永恆那麼長,少年姜煬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正是這個問題,讓一直笑著的孃親,驟然淚落。
“你父皇啊,你父皇不去,母妃要一個人去。。。。。。”時至今日,姜煬依然清晰地記得母妃說這句話時的神態語氣,似悲似喜,如泣如嘆,這是一個女人耗盡整整一生,才能在生命的最後醞釀出的悵惘與哀痛。
後來,當他被侍衛帶到父皇面前,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英俊男子,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語未發,便讓人帶了他下去。也許是當時的他太小,也許是父皇本就不想讓他懂,所以他始終分辨不出那一眼裡究竟包含了什麼東西。
“到了時候,朕也會一個人去的,所以朕和你母妃,一樣淒涼。。。。。。”
他也不能理解的,還有父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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