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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讓眾蟲物忌憚的甜香,其實是一種劇毒,平日特意的壓抑,頂多流露些稀釋後的餘味,可那餘味也會讓內功深厚的刑不歸頭暈眼花,如今他大量散出,是為了同類相聚,毒能引毒。
很快的,那些蠍、蛛、蜈蚣、蛤蟆及蛇等等的毒蟲全都自山中各處而來,幾萬只聚集在刑羽的方圓外,蠢蠢欲動,卻又不敢靠近。對它們而言,這個人是毒中之毒,它們受到吸引而來,有些朝聖的意味,卻又不敢太過靠近,以免被那劇毒所害。
毒物愈聚愈多,刑羽也沒妄動,他等,等原來稱霸山中的某種蟲虺。
密密麻麻的毒蟲群中突然間起了一陣騷動,自動自發讓出了一條路,彷彿讓位給王者出巡,不多久,一條身體有黑白相間環紋的小蛇嘶嘶吐著蛇信前來,走過被讓出的那條路,來到刑羽面前,前身昂起,裝腔作勢著。
應該是想確立自己的地位,因而前來挑釁這突然出現在山中的大毒物。
刑羽笑了,笑得開心,走過去,小蛇不敢大意,卻也不顯怯意,頸部擴張成為扁平狀來恫嚇,刑羽不懼,又靠近,小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猛地擠壓毒牙的毒液噴射向對方。
早已料到這動作,刑羽偏身閉了開去,蹲下,做勢要抓他,小蛇被這麼一逗弄,又火又氣,張口一咬,毒牙刺入刑羽的手臂之上,之後覺得不對,小蛇想要放開手臂逃走,自己居然沒了力氣,毒液不斷地注入刑羽的傷口之中,欲罷不能。
刑羽體內有還丹門主以鴆鳥之毒煉製的丹珠,尚未催化出毒性,這丹珠奧妙之處是必須以蛇毒來催化,刑羽中毒之後,為了自保,身體會自動化開那顆丹珠,好剋制這蛇毒,同時間,因為丹珠養在刑羽體內已久,鴆毒發揮的瞬間,不但不會反噬宿主,兩者反而會融合成為整體,這時候,藥人鴆毒才算是真正的養成。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小蛇抖了抖之後死了,刑羽扯下來扔掉,手臂上被毒牙咬出的小洞冒出了血液。
「唔!」他一晃,身體遭受前所未有的劇痛,兩種毒在體內鬥爭,如兩軍之交鋒,刀來劍往之間,刑羽區區的血肉之軀所遭受的傷害可想而知,他痛到受不住,軟倒在地下。
若是能就此暈去就好了,可是那痛太劇烈,就像一千隻刀子在在身上反覆切割,刀刀痛入心扉,清楚清晰,逃避不得。
我會忍下去!刑羽咬著牙,在地下翻滾無已,夜色降臨,他身體蛻變的過程,才剛要開始。
第十章?若有人兮山之阿
刑不歸自盡的第二天,樓昭陽一大早提了祭奠的物品就趕上山,主要還是擔心刑羽一個人在山上。不知為何,他不擔心刑羽會尋死,感覺到那小傢伙打著什麼主意。
或者想替他父親報仇,不過小傢伙橫看豎看也不是那塊料,只希望日子久了,仇恨淡了,他能遵照刑不歸的遺願,平淡地活下去。
走到半山腰處,仰頭見岩石松樹鬱郁蒼蒼,山嵐瀰漫若在雲中,在一道溪澗旁見到一位白髮人俯身在溪邊洗臉,他以為是山村裡的人,不在意,只覺得那人的衣服稍嫌破爛些,似乎跟昨天刑羽穿得一模一樣。
這讓他留意上心,小傢伙體弱,該不會被這老人給搶了衣服去穿吧?
走到白髮人的背後,小心問:「老人家……」
那人回過頭,並非老者,反而很年輕,雖然神態有些憔悴,卻不減損他的美,是個相當漂亮的男人,盈滿妖膩,乍看之下,甚至會被錯認為含睇宜笑的山鬼。
樓昭陽突然覺得此人熟悉得很,應該是常常看見的人,一時之間卻又叫不出名字來。
呆了好一會,才想起他喊住這人的目地,嘴巴啊啊幾聲後,方問道:「請、請問……」
白髮人微微笑,眼睛燦若星辰,裡頭彷彿有千言萬語待訴說。樓昭陽因此著迷,沒住意到這人突地靠近,一股鮮明濃烈的甜味隨即如紗幕罩面而來,他只吸了一小口那香氣,全身立即軟倒不醒人事。
數個月後樓昭陽在廣通鏢局裡訴說這段往事時,還是氣憤難當,拍桌:「等我醒來的時候,外衣都被扒光了,懷裡五百兩的銀票也不翼而飛,那傢伙不是山鬼,而是山賊!」
坐他對面的是個蓄滿落腮鬍的漢子,他聽了之後,著急地問:「那、他呢?」
「你問羽兒?不見了,我後來要山下兄弟們全都出動去找,找了七天七夜,都沒找到人……唉,關於這事,我真是對不住你。」樓昭陽低頭懺悔。
「不,不怪你。」漢子說:「當時他若跳崖,我一定會知道,就怕他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