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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不自量力想討公道……」
漢子想起那一天,聽到了從未曾聽聞過的叫聲,他從不知道在一聲爹的叫喚裡,能夠含有無比的酸楚與淒厲。
小傢伙發出聲音了,可悲的是,居然會是在那樣令人鼻酸的情況下。
「難聽的聲音啊……」他回想,說了這麼一句。
「太久沒說話,總是需要點時間回嗓。」樓昭陽安慰:「能說話了,不管他在哪裡,都比以前好過日。」
漢子沉默半晌,又問:「他一直沒回來?」
「我請薛大娘注意著了,沒有,一直沒回來。每次鏢局出車時,我也讓鏢師們在路過的城鎮打聽,都沒有他的下落,也不知晃到哪兒去了。」
「我會找到他。」漢子說,口氣裡有一往無前的堅定。
「天涯遼闊人海茫茫,你要上哪兒去找?」樓昭陽不抱信心地問。
「紫蘿山。他曾是紫蘿山上還丹門的人,說不定會先回到熟悉的地方。如果沒有,我就潛回玄刀門去探聽,怕小傢伙想不開,一心想著要討回公道。」
「你回去要被認出了,舊事豈不要重演?」
「我不使刀,又留了把大鬍子,誰認得出我?」漢子說。
樓昭陽細細檢視漢子目前的外貌,以往壯碩的體型在過去數月來的飲露餐風之下,顯得瘦削許多,參差亂生的鬍鬚遮掩掉大部分的臉,看來倒有些亡命徒的味道。
「嗯,如果學小傢伙不說話,倒是沒人認得出你來,就連今天我也是一樣,你說出自己是誰的時候,我還以為見鬼了。」樓昭陽笑著說。
漢子喟嘆,想起了自己死裡逃生的經過。
原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躍入熊鷹山絕壁,在急速墜下的同時,突然聽見上方傳來刑羽的叫聲,那叫喚摧人肝腸動人心魄,突然間激起了他的求生意志。
刀子還握在手中,那是以百鍊精鋼打磨出來的好刀,雖然下墜時的逆風如千百斤重的鎖鏈滯縛住他的手腳,長年對身體的訓練卻在此際發揮出效益,他猛力舉刀往山壁刺去,刀刃與巖面磨擦時發出嘰嘎巨響與爆竹串兒似的火花,稍稍減緩了墮勢。
人在懸崖半腰處,依舊沒脫離險境,陡然之間發現下方處有幾株斜松,他立即改以刀尖點彈壁面,啪一聲刀刃斷折,他反彈向松幹,看準粗枝之處便伸出猿臂撈住,下墜的力道還是過大,松樹乾斷裂,他右半邊肩膀手腕也傳來劇痛,強忍著,再以左手抓住下方另幾株松枝,腰背被其中幾株撞得痛且麻,反覆幾次之後,終於落到崖底密林處的頂端,一株張開如傘狀的大樹撐住了他。
他驚魂未定,只是不停地喘息。休息了好一陣之後,他根據身體的疼痛度,知道自己全身都受到松枝擦傷,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右肩臂移位,需待左手恢復知覺時方能提推歸位;背部被撞得酥麻,下半身使不出力,希望這只是暫時性受到影響。
大難不死,搖搖晃晃掛在樹頂,如今的他只有一股強烈活下去的慾望,必須活著,見到他的羽兒,想再一次聽他親口喊出自己,就算那聲音有多麼的難聽。
他困在樹傘頂上,至少也有三天之久。這期間他憑著勉強能動的左手,抓住偶棲的野鳥飲血噬肉;後來他將右手給推回去,身體漸漸恢復了行動力,爬下樹,不敢躁動,因為知道要是不好好調養筋骨,一身的武功就廢了。
即使心焦如焚,他還是耐著性子休養,在山中採集有益的藥材食用,加上困在崖底,前後摸不清方向,只能慢慢找路出去,就這樣耗了幾個月,等終於走出熊鷹山,他也成了個大野人,走在路上生人全都回避。
萬幸的是武功未失,從鬼門關前回來的他,對許多事物有了新看法,不拘小節了起來,缺錢,他就半夜鑽入富有人家裡不告而取,好買食物衣衫回家去。
老家沒看到刑羽的身影,他急了,直接找上廣通鏢局的樓昭陽,蓄了落腮胡的他就這樣把對方給嚇的以為鬼現身。
「對了,說到還丹門還真是奇,去年不是傳說媚蠱出世,武林盟召集大批人馬去抓,結果吃了悶虧回來嗎?」喝杯酒,樓昭陽潤潤喉又道:「今年更奇,那隻鴆毒也出來了……」
「鴆毒?」刑不歸老是聽見這名字,總認為這是有心之人最常拿出來掩飾惡行的替罪者。
「對,與媚蠱同為還丹門餘孽,理當在還丹門被滅之後出來興風作浪才是,過去幾年卻都消聲匿跡,直到這幾個月……」樓昭陽搖搖頭:「武林盟流年不利啊……」
話雖這麼說,露出的卻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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