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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藍雪星突然笑了,「我知道了!你喜歡二哥對不對!你終究是喜歡二哥的!所以你不走了。」他騰出一手拉住凋葉,「那好極了!」
他的心思何等單純啊。凋葉無奈的笑著想,藍泓泉曾令他心動、思慕、思念,但經過這一番折騰,他對藍泓泉的感情,恐怕已經不像當初那麼深了。
而會走到這一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養伎31
凋葉竟留了下來。
實話實說,藍泓泉並非全無欣喜,但他的疑惑和不安遠大過欣喜。
確實在籤契之前,他認為凋葉會停留個幾天才離開,畢竟遠行是需要準備的。
但是當天他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兩個人的對話用那樣的方式結束,他以為就算隔天住客棧凋葉也會搬出去。
可是沒有。
他的賣身契一直到隔天晚上,都放在藍泓泉書房的桌上;再隔天──直到今天已經過十幾天了。
但藍泓泉並沒有去問凋葉理由。他沒有主動去找凋葉。
因為他無法預期,兩個人繼續對話下去會匯出什麼樣令人痛心的結論。
他們經過那樣劇烈的衝突,攤開了彼此的矛盾,現在,兩個人都靜一靜,會比見面問個清楚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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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涼亭,石桌上擺著凋葉的九絃琴,採英與他面對面坐著,兩人一同練習著。
「你待這麼久,我很訝異。」採英說。顯然他已經知道二少爺對凋葉的承諾了。
凋葉彈著琴,不回答。
「你還有興致練琴,我更訝異。」採英笑著又說。
凋葉抬眼瞪他,又低頭看琴,冷冷回答:「我何必為了他苦著臉過日子?」
採英抬頭望他一眼,「凋葉,你在等什麼。」
凋葉凝視著琴絃,沒有回答。
同時彈奏一張琴,需要絕佳的默契,萬一兩隻手同時彈到一根弦上,那弦若不斷,多半也傷損了。
凋葉是從一位外地商人那兒買得這九絃琴,又多方打聽、自行推敲了許久,才找出了這琴的奏法,找採英與他關著門練習演奏,然後,在每月例行的表演上一鳴驚人。
藍軒琴站在走廊,望著涼亭中的兩人。自己二哥和凋葉在鬧什麼藍軒琴看在眼中,心裡也是另一番滋味。
他一面看著,一面回想。凋葉因演奏九絃琴而成了名伎,這是十年多前的事,那時他還常上青樓,那時他還不認識採英。
採英當時也紅的很,可畢竟不如凋葉。若不是那一個黑子滾落在自己腳邊,他多少次去看錶演,也沒多留意採英,就當他是個初紅的藝伎。
這幾天藍雪星氣消了,又要朱名去畫房伴著,凋葉於是總和採英一塊兒。
其實,若只是兩人共奏一琴並非什麼天外妙音,沒什麼修養的人聽來,大概和兩張七絃琴同時演奏相距不遠,但這九絃琴造的巧妙,絃聲韻味纏綿無盡,一人演奏已遠勝普通的七絃琴,再多一人,那如浪潮般層疊追逐的旋律更是普通兩張七絃琴難以企及的高妙,因此凋葉對這張琴寶愛無比。
可採英賣身後,他再沒找誰練過了。
雖然同個的館子裡,樂伎紫林、歌伎燁鴻於琴韻造詣亦不低。
甚而有客人出錢請他與被稱為稱成第二的那個年輕樂伎一同演奏,他也拒絕了。
藍軒琴知道這件事,轉給了採英,採英只是笑了一笑,說:「凋葉也不是看重我,那個表演成了絕響,他身價才水漲船高呀。」
如今想起來採英那話大概是安撫自己,凋葉對他其實是看重的。
若不是凋葉住過藍府,藍軒琴過往再熟青樓也不會知道凋葉下的一手狠棋。
他們的情誼恐怕不是普通藝伎之間可比。
中午了,太陽慢慢的烈了,兩人手上一閃一爍,是金屬指套。
「你新買的?」凋葉問,眼睛還是看著琴絃。
「少爺送的,今天剛到。」他回答,語氣平淡。
「我記得他不聽你彈琴。」
「近來突然喜歡聽了。」
凋葉突然停下了手。
採英也停下,餘音波盪中疑惑的抬頭望他。
「你跟三少爺怎麼了?」
採英見他臉上不善,淡淡一笑,「你怎麼了?少爺許我練琴了,我跟你練琴不用託辭說是你想練,不好麼?」
凋葉斜眼望了望走廊邊的人,「少爺不高興,咱就別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