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巖聽到她細碎的腳步離自己遠去,聽到她從外面將門關攏的聲音,這才轉過身來。
對面的桌子上,燭臺高照。
不是和娘在一起時,點的那種會冒黑煙、有異味的油燈……是蠟燭,是映得滿室通明,可以讓人安心做任何事情的蠟燭。
是甄語賢房間裡,點著的那種蠟燭。
馮子巖胸中血氣沸騰,踉踉蹌蹌走到桌子旁,憤怒的一拂衣袖。
燭臺被掃到地上,燭焰熄滅,臥房內頓時陷入深深黑暗。
黑暗中,馮子巖伏在桌子上,將頭埋在臂彎裡,抽噎著哭出聲。
是甄語賢害了他,是甄語賢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讓他連移情都再不能。
他恨甄語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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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甄語賢便找了城裡幾位有名望計程車人,讓他們約馮子巖出來,去景山賞梅花。
馮子巖想要做好這個知府,就必須得到士人們的支援,不可能不來。
下午的時候,馮子巖果然帶著一個小廝,依約來到景山古亭。
他看上去臉色憔悴,眼睛明顯紅腫著。
甄語賢不知道他為何弄成這般模樣,有些詫異,又覺得心疼。
……
古亭之中的石桌上,架著一個小銅爐,烔爐上架著個分成大小兩格的鍋。大格煮著沸湯,用來燙肉燙菜,小格煮著沸水,用來熱酒,一片熱氣蒸騰,不覺半分寒冷。
每個人面前放著幾小碟各種口味的調料,用來蘸燙熟的佐酒菜。
古亭外梅花盛開,灼灼一片烈火般的紅,隱隱花香在空氣中浮動。
馮子巖看到甄語賢居然和那幾個名士在一起,面色便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但當著名士們的面,又不好發作,於是勉強忽略掉甄語賢,上前打招呼:“諸位好,在下公務纏身,因此來得晚了些,還望見諒。”
“哪裡哪裡。”名士之一起身笑道,“馮大人是本地的父母官,肯賞臉陪我們賞花飲酒,已是莫大榮幸。”
名士之二示意自己的貼身小廝替他拉凳子:“馮大人請坐。”
馮子巖到了這種場面,只有硬著頭皮坐下。
不過,席間只是與那些名士們說話,甄語賢靜靜坐在一旁,並未怎樣多講,多少讓馮子巖覺得好過自在了些。
名士們見多識廣,涉獵的書也多,就知道很多故事典籍,馮子巖和他們天南地北不著邊際的交談起來,只覺有趣。
不知怎樣,忽然就講起前朝風雲故事。
名士之一用手中竹筷敲了敲面前瓷盤,笑道:“在我朝太祖皇帝一統江山之前,天下大亂,國土四分五裂,諸候紛紛自立為王。當時最有勢力,佔有土地最廣的國家,名戴國。”
眾人起鬨道:“這誰都知道,還要你說!戴國將軍雷肅造反逼宮,意圖自立為王,鎮守北方的楊雲飛將軍聽到這個訊息後,連忙撤防勤王。誰知來得晚了,宮中王族已被斬盡殺絕,最後和雷肅鬥得兩敗俱傷,讓周邊國家坐收漁利,戴國從此而亡。”
名士之一聽他們這麼講,頓時大感得意,閉目搖頭道:“非也非也,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們可知,那雷肅為何要反?”
“無非是手握兵權,胸懷野心,再加上老王仙逝,因此不惜以下犯上。”
名士之一再度大大搖頭:“依老夫讀史所見,他手握兵權是真,不過他完全沒有篡位的野心。他造反,乃是被情勢所逼,不得不反。”
馮子巖被他說出興趣來:“願聞其詳。”
名士之一笑道:“因為他兵臨城下之時,正是他所簇擁的六王子戴世庭,身亡之日。而他深知當時朝廷之中,那些王子都沒有容人之器量,他若不反,讓任何人登位,他都只有死路一條。因此,他不得不反。”
“但是,那戴世庭乃是昏庸無能之輩。”又有人提出異議,“雷肅既然能看出其餘王子沒有容人之器,難道就不能看出他所效忠主人的昏庸無能?他中間不是沒有選擇,為何要一直跟著戴世庭,直至戴世庭身亡?這難道不是野心麼?”
名士之一的神色慢慢凝重下來:“你們真的認為,戴世庭是昏庸無能之輩嗎?沒錯,後世的史料都是這樣評他……但是,你們真的這樣認為嗎?”
“他十五歲便親歷南疆,五年之內將邊境治理得井井有條,軍心臣服,拓疆千頃。這樣的人,可能是昏庸無能之輩嗎?”
馮子巖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如果說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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