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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何?”
“沒有明顯的外傷,可詳細情形得進一步看看才能確定……先把他抬進屋裡吧。”
脫口的音調淡淡,白冽予心下雖已是一陣翻騰,神情間卻仍維持著如舊的鎮靜沉穩。
此刻的他所表現出的,是作為一個醫者對病患的、恰如其分的關切。
知他本就極有作為醫者的“仁心”,東方煜一個頷首上前抬人――卻才方扶起那倒落的身軀,便見著什麼由其衣帶內緩緩飄落。
眼捷手快地將之接住後,他也無暇多看,直接便將人抬到了客房裡。
雖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分,可見死不救自不是他的作風――在他而言,唯一會讓他有所猶豫的理由,也只有對青年的憂心而已。
他可不願見著列又像上次照顧桑淨那般,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吶!
思索著,目光移向已然燃起燈火、趨近床邊切脈望診的青年。燭火映照下,青年熟悉的臉龐之上神色淡然如舊,卻因那專注著的神情而另添了分莊肅。
那是李列作為一個“大夫”時的表情。
此刻的他,不是那個江湖上譭譽參半的“歸雲鞭李列”,而是一個慈悲為懷、醫術高超的大夫……也唯有此時,那雙眸中才會流露出平素隱藏於冷漠之下的善良……與溫柔。
望著那早已深深刻劃入心的身影,那周身隱隱的卓然出塵之氣讓東方煜升起了幾分不容褻瀆之感――卻又在同時極其矛盾地,勾起了某種想使之蒙塵的渴望。
自容顏而下。白皙側頸、圓潤肩頭,以及那總傲然挺直的優美背脊,纏繞著兵器的纖細腰肢。薄衫所包裹住的軀體挑勾起本已壓抑住的深深慾念。一瞬間竟想就這麼將他壓倒在地取悅愛撫,讓那凜然脫俗的身姿沾染上情慾的色彩――
他在想些什麼?
察覺了心頭幾近失控的思緒,東方煜大驚之餘已是冷汗涔涔。
幸得青年此刻仍專注在眼前的病人上,才沒發覺他的異樣……強自壓下已於周身蔓延開來的慾火,他略一側身,有些心虛地硬逼著自己別開了視線。
不該看,更不該想。
如今的他,就連以朋友身分待在列身邊的資格都無。
自嘲地如此作想著,他一個探手取過杯子正想喝杯茶穩穩心緒,卻在察覺手中拿著的物事時,一怔。
那是張巴掌大的紙片……上頭,還寫著些什麼。
怎麼會有這個?
一怔之後,心頭疑惑隨之而起――卻又在回想起早先進門前的情景時,明白了過來。
是了……這是從那人身上掉落的。之前他急著抬人也沒留心,才會撿起後就這麼一直給握在了手中。
這張紙的材質十分特別。雖薄如蟬翼,卻又堅韌得超乎預期。多少帶著幾分轉移心思的意圖,他攤平了紙片將之擱到几上,而在瞧見上頭的字句――正確說來,是幾個連“句子”都稱不上的字詞――時,心下一驚。
中秋、漠血、淮陰。
包含了人時地的三個字詞。而其中吸引了東方煜注意的,便是那“漠血”二字。
半年前失了友人音訊時的憂切與痛苦,至今仍深印於心。
而造成了那一切的,便是那名為“漠血”的殺手組織。
說起來,他之所以一心想陪在李列身畔,除了內心深切的情意外,便是因為漠血了――只要他仍陪著列,顧忌著他實力的漠血斷不敢隨便出手。就算真有了什麼,他也能透過碧風樓的情報網先一步察敵動靜、反客為主。
而他也確實達到了這個目的。
重逢至今,李列生還的訊息雖已於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卻始終未曾遇到漠血上門……也正因為如此平靜,他才能帶著列四處遊玩散心。
可那“漠血”二字,卻就這麼出現在一個昏倒在自個兒家門前的人身上。
東方煜雖無心機,卻不至於遲鈍到以為一切全是偶然。
可這張紙片上所寫的人時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那個正昏迷著的人,又是怎麼樣的……
心下疑惑因起。他重新拿起了紙張細細檢視,而在對著燈火一照後,明白了什麼。
昏黃燭火下,那隨之浮現於紙面上的,是情報組織“白樺”的標記。
那個人……只怕便是白樺的……
“柳兄。”
心下如此認知方現,便因那熟悉的低幽音色而中斷了思緒。
多少穩定了心境的東方煜因而回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