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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燕三白時李晏有意無意的掃了他一眼,燕三白的臉色頓時便變得有些奇怪。
方才他其實比零丁看到的醒得早,感覺到上面投下一片陰影,他一怔,便沒有睜眼。直到感覺到李晏溫熱的吐息都快撲到他的臉上,他才不得不睜開眼來,尷尬的結束窘境。
燕三白此刻心跳的有些快,他不知道李晏有沒有發現他的假裝。
或者換一個問題,李晏剛剛……到底想幹什麼?
不不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燕三白搖搖頭,又喝了一口水,抄起一本經義,讀書去了。
快到日暮,李晏的船終於到了應天府,駛入了那條赫赫有名的秦淮河中。
一盞盞紅色的燈籠漸次亮起,一艘艘畫舫上盈滿了香氣,與北方截然不同的柔情包裹著這裡的每一個人。船上彈著琵琶的姑娘與橋上夾著紙傘走過的書生交換了一個眼神,某個臨河而建的樓閣裡又傳來了即興的酒令,花燈浮在河面上,河水裡倒映著天上的滿月。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李晏站在船頭看著四周的景緻,燕三白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竟覺得他與這裡意外的相襯。
因是晚上,所以兩人並未斗笠遮面,畫舫裡和岸邊的人以為他們又是哪裡來的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只是在那燈影朦朧中瞧見這兩人似乎俊俏得很,於是沿途都有姑娘們朝他們揮舞著手帕,邀請他們上畫舫坐坐。
燕三白客氣的回絕了幾次,奈何佳人太熱情,也只得學起不動明王。
三人上了岸,李晏一路走,一路跟燕三白介紹著說周圍的景色。他對這兒很是熟稔,因為他雖父母早逝,但外公家還在,正是應天府烏衣巷裡曾赫赫有名的謝家。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那個謝家,如今謝家長子託李家這門親事的福,時任淮南節度使,也是個不錯的差事。
李晏年少時常來應天府居住,這燈紅柳綠的秦淮河便是他的後花園,東家的姑娘西家的小姐,誰人不識君。可如今李晏卻是不提了,一是好漢不提當年勇,二是燕三白在此,此事萬萬提不得。
可偏偏事與願違,河道里的畫舫上忽的傳來一陣咿呀婉轉的吳儂軟語,哪個來自水鄉的可人兒唱起了歌,而李晏面前的巷子裡卻轉出一個熱情如火的姑娘,帶著一陣香風婀娜的走到他面前,一雙杏目上下打量著他,巧笑顧盼,”這位公子,看你面生的很啊,來奴家的畫舫上坐坐吧,今兒個你可是頭一個呢~”
”這可不行。”李晏搖頭道。
姑娘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奴家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還會吃了你不成?”
李晏笑笑,”不是豺狼虎豹,貓妖狐仙總有的罷。而且不光我不去,我後面這位公子更是不去的,你要真想找個客人啊,我建議你找最後那位勉強湊活得了。”
姑娘便往後看,就見零丁無辜的瞪大了眼。
姑娘搖搖頭,在前兩位的襯托下,零丁當然入不了她的法眼。她瞬間又把目光轉移到了燕三白身上,”這位公子~”
還不等燕三白開口,李晏就一把摺扇伸過來,蓋住了姑娘的臉,挑眉:”姑娘,你再說下去裙子要掉了。”
燕三白看看他,又看看這位姑娘,道:”你們認識?”
姑娘扒開扇子,疑惑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悠揚的喊聲,”鶯哥兒!你見到你情郎了沒啊?”
☆、第66章 他的狀元郎
情郎?
燕三白狐疑的看了李晏一眼,但轉念一想,如李晏這樣的人,沒幾個紅顏知己反倒不正常。
他正這樣想著,那位姑娘便挑起眉颯爽的回頭喊了一聲:“見什麼見!見鬼呢!”
嚯,燕三白瞪大了眼,好一位真性情的姑娘。零丁卻是由此想起了什麼,驚訝道:“鶯哥兒?你是楊公子!”
“公子?”燕三白啞然,第一次忍不住失禮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著眼前的‘姑娘’,這杏目,瓜子臉,小蠻腰,還有百靈一般的聲音……怎麼看,都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
然而當燕三白的視線落在她脖子以下,呃……好吧,他收回之前的判斷。
鶯哥兒被零丁說破了真身,頓時杏目睜圓,“誰讓你多嘴了?”
李晏笑著搖搖頭,“好了,鶯哥兒,你可別把我家狀元郎給嚇跑了。”
“哼。”鶯哥兒輕哼一聲,瞟了李晏一眼,終是大度的繞過了這主僕倆,道:“跟我來吧,接風宴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