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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李晏已確認完畢,嘴角勾著笑,悠悠的搖著扇子,挑起眉,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話,“看來我在天棄宮裡撿到那枚玉佩,當真是天意。”
燕三白望天,天意什麼的,他一概不知。
扶笙瞧見燕三白站在村口,便一路小跑了過來,少年仍舊是神采飛揚的模樣,生活的重擔完全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嘿。”扶笙揮手跟他們打招呼,燕三白也微笑著回應,只是想到接下去要說的話,那笑容便無論如何也歡快不起來。
他們一路並肩往回走,李晏跟在後面,揹著手閒庭信步。
輕緩的語氣講著一個陌生的故事,從燕三白嘴裡道出,哀,而不傷。
扶笙一路聽著,臉色幾度變換,卻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樣震驚失措,他搖搖頭,握著拳頭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氣息,“雖然你說的可能都是真的,但我一時間還是沒辦法接受。”
燕三白沒有勸說,只是說道:“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所以我告訴你,但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有權選擇走什麼樣的路。你母親將你生下來,也必定不希望你被身世所累。”
其實扶笙的心裡遠不如表面上平靜,他從前的生活何其平淡,可那個故事卻如此曲折,且充滿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女兒的兒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
扶笙遲疑著,停下了腳步,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家面對病榻上的母親了。他叫了十幾年的娘,竟然也不是真正的孃親麼?他不由看向燕三白,問:“我該怎麼辦?”
燕三白微微彎下腰,雙手搭在他肩上,雙眼與他對視著,溫和,卻也堅定的道:“好好活著,然後,走出這大青山。”
以後一定要走出大青山,這是少年曾在燕三白麵前說過的豪言壯志。現在他迷惘了,燕三白便把這句話還給他。
如果說那個故事裡還有什麼希望可言,那便是扶笙了。他帶著那個女子的所有希望出生,他是被祝福,被愛著的。燕三白心想,願災難無可延續,願真情永留人間。
扶笙低下了頭,似乎在思索著,掙扎著。
燕三白溫柔的聲音繼續響起,“不如我們做個約定,三年之後,我在大青山外面等你。”
“你說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扶笙的眼裡終於露出一點輕鬆,於迷惘之中,好似看到了一個可以向前摸索的點,他重重的點點頭,“那我們可說好了。”
約定就此達成,就像一道封印,將少年那搖搖欲墜的內心重新穩固。其實約定本身不是多重要的事,只是人生路漫漫,再堅強的人有時也需要別人推他一把。
夕陽薄暮時,大理寺那邊準備妥當,一行人啟程前往縣衙。
快走出村口時,李晏問:“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燕三白心裡存了分道揚鑣的想法,早想好了說辭,“我打算去一趟西域。”
“這樣啊,”李晏道:“那我們明日一道去坐船,下江南。”
等等。
“我要去西域。”燕三白重申。
李晏挑了眉,“我前幾天剛被那你小叔刺殺,如今執掌陳家之事,更不知還有多少人要殺我,此去江南,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你當真捨得讓我獨去?”
燕三白:“我……”
李晏:“那日你說不會棄本王而去,怎的今日就不守信用了?”
燕三白:“…………”
這一刻,才高八斗的狀元郎竟無言以對。
因為李晏說的話總是叫人覺得很對。
仔細想想,燕三白也確實不大放心讓李晏獨自去江南,若再出現燕歌行那樣的高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如此想著,燕三白便也只好妥協了,“好吧,我便隨你下江南。等日後送你回了長安,我再去西域。”
其實去西域也只是個幌子,燕三白只是想找個藉口離開,獨自調查秋蟬那波人以及燕歌行的事。
至於李晏,也渾然沒把燕三白的西域宣言放在心上,反正到了下次,總還會有其他的理由將燕三白留下,人見人愛的洛陽王可不擔心。
一行人很快出了村子,過了那座新修好的木橋,來到了稍寬闊些的官道上。
大家對李晏和燕三白總是湊在一起已經見怪不怪,而這時,後面忽然傳來一陣清越的喊聲,大家回頭,就見扶笙氣喘吁吁的跑到了那座木橋上,正大力的朝他們揮手。
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