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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薛適就想,自己曾多麼憎惡父親的善於言表,曾多麼憎惡母親為自己所起的名字。知其所往,自由坦蕩……笑話!這真摯的期盼,卻是他永遠都無法企及一分一毫的春秋大夢。
薛適閉上眼,淚水滑落而出。他忍著抽泣,剋制著自己,說道:“爸,我沒什麼事兒。沒跟你們打招呼就出來了,是我不好。下次注意……這週末我確實有事兒,回不去了……”
“嗯……”薛勤勝難得軟了一回,便囑咐道:“那你注意點兒吧。下週什麼時候回來,跟我和你媽打個招呼……”
又依稀聽到,母親急迫地喊了兩聲,而後父親勸阻,便將電話結束通話了。薛適呆呆放下手機,抹掉了掛在下巴上的淚滴。
身邊的莫閒,傻傻地問道:“你不是說,你媽是那種,特溫文儒雅的人嗎?不是脾氣特好嗎?今天是怎麼了……”
薛適低頭苦笑道:“我媽沒什麼牽掛,也沒什麼罩門,唯獨在意的就是我……我也沒見過她能瘋成這樣……其實,她的脾氣是巨大的,只是因為修佛,才暫時抑制住了而已……其實她很壓抑的……”
“太可怕了……”莫閒嘟囔道。
薛適抬起頭,苦澀地說:“我覺得,你真的挺難過我父母這一關的。我爸頂多是找人砍你兩刀,其實他的喜好和脾氣也比較好摸,你只要順了他的意,也就過了……真正難的是我媽,別看她慈眉善目的,她如果不喜歡你,表面上不說,但無論你怎麼努力,都不會打動她的。況且我跟我爸都得順著她,她要是真不同意,那我們倆就只能認輸投降了……”
莫閒盯著薛適,抿抿嘴,乾嚥了一口唾沫,光是聽,就已經被嚇到了。
翌日,薛適恐怕母親過於著急,便又忍著長久的顛簸之痛,回到了靜賢居。
薛勤勝不在家,這讓薛適反倒自在了些。向屋內走去,竟見大姨和表姐迎了上來。許是聽聞了昨日的事,那兩人言語間也有些試探,但都不敢挑明。薛適與她倆簡單招呼一番,便忐忑地走向了母親的臥室。
傅雪萍半躺著倚在床頭,心不在焉地瞄著電視裡的節目。見兒子回來了,她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一陣尷尬地沉默,彷彿昨天自己那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她都已經忘乾淨了。
薛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在臥室中央呆呆地站了一會。驀地就想起了母親問自己身邊的人是男是女,薛適臉上一陣燥熱,不停偷瞄著母親。
傅雪萍表情僵硬,也不發問,不知是因為顧及外人,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氣氛越來越糟,薛適便兀自退了出去。剛一回臥室,卻見大姨單手握上了門把,神經兮兮地擠進來,將門反鎖住了。
薛適坐在床上,看著大姨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預感十分不好。
之前提過,大姨是個喜好煽風點火的女子,其實她都是出於好意,但不知怎的,卻有一種能將所有事物全都搞砸的特異功能。她諂媚地笑著,緊挨著薛適坐下,單手摸上他的胳膊,反覆摩挲著。
“阿適……”大姨開口,嗓音壓低,直接問道:“你昨天去哪兒了?”
“同學家呀。”薛適佯裝無辜地回。
“怎麼不跟你爸媽說呀?”大姨挑挑眉眼,那模樣,總讓人恍惚覺得她是在挑撥離間。
“這有什麼好說的呀?”薛適略
不耐煩地回道:“之前我說過去同學家,千百回了,也沒這麼緊張過啊!”
“你連招呼都不打,走得太急了呀!連個簡訊都沒有!那肯定讓人覺得你出什麼事兒了呀!”一連串的高音過後,大姨壓低腦袋,像烏龜那般,抬眼瞄著薛適,神秘地說:“你爸媽可擔心你了,你知道嗎?”
“哦?”薛適仰起脖子,斜眼瞪著大姨,等著接下來的醜話。
“咱先這麼說啊……”大姨的眼珠子轉了兩圈,低聲問道:
“薛適,你不是同性戀吧?”
薛適心跳飆升,卻裝出痞氣的樣子,不屑地笑著。他皺緊眉頭盯著大姨,刻意壓粗了嗓音,反問道:“我像嗎?”
大姨單手拍向薛適的肚子,閉著眼,敷衍著套磁軌:“不像不像……只是說吧,你爸媽擔心來著,你知道吧。因為同性戀這種情況,比較愛隱瞞。你幹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搞這個啊……”
薛適嗤笑,翻了個白眼,想說,自己都搞了十多年了。
大姨又說了許多話,掏心掏肺,軟性恐嚇,威逼利誘,用盡了各路招式,也沒從薛適口中套出什麼實質性的訊息。最終,大姨搖搖頭,極不暢快地走出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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