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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張凱曦胸膛起伏的程度愈加劇烈了,他上下齒咬在一起,畏冷一樣咬得格格作響。
沈牧沒有閉嘴,他強撐著痠痛不已的身體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仍舊蜷在草地上的張凱曦,“你喜歡他?”他的語氣平靜而篤定。
“關你屁事。”張凱曦的目光越過他,像越過一道障礙。
“我是個永遠不會回頭看的人,譚宇也是,我比你瞭解他。”沈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拋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張凱曦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發狠地一拳捶在草地上。
還沒走到宿舍樓門口,全身掛彩的張公子就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圍觀。他雖然造型慘不忍睹,不過凌厲的氣勢絲毫不減,眼風一掃,那些偷偷盯著他看的人就紛紛低下頭去,就怕對上他殺人於無形的目光。
一臉陰鬱的張凱曦剛踏進宿舍,就和正要下樓打水的譚宇撞了個正著。除了在譚宇面前,張公子走路向來是橫著走的,擋他道者必死無疑,加上他現在心情正煩躁,也沒看人就吼了聲,“長眼睛沒啊”
譚宇一愣,倒不是被張凱曦給吼的,而是被張凱曦臉上的傷給震住了。“你……臉怎麼了?”
張凱曦這才看清是譚宇,後悔不迭地換了副溫和的臉色,臉也有意偏向一邊,避開譚宇打量的視線,“沒怎麼……和人打球的時候不小心擦了下……”
“我整個下午都在球場,好像沒有看見你”譚宇露出疑惑的神色,“打球,會擦到臉上去嗎?”
張凱曦暗罵自己的理由蹩腳,可一時也找不到別的藉口來推搪,只能裝作不甚在意地呵呵笑了兩聲,“男人麼,有個小摩擦是很正常的。你不是要下去打水麼,趕快去吧,我看好多人在排隊呢。”
“你跟我一起下去”譚宇捏緊了熱水瓶的手柄,筆直地看向張凱曦,“去醫務室。”
“哎,一點小傷而已,算了吧。”譚宇能關心自己,張凱曦打心眼裡高興,可他這副樣子出門實在不是一般丟臉,更別說跟著譚宇一起了。
“這裡”嘴角突然劃過溫熱的觸感,張凱曦不敢置信地看著譚宇的手從他臉側移開,那個令他著迷的聲音低低道,“流血了,去醫務室上點藥比較好,不然吃東西不方便。而且,明天還要上課。”
十五分鐘後,張凱曦暈乎乎地跟在譚宇身後踏進了醫務室的大門。來這裡看病的學生多是感冒發燒之類的病症,像張凱曦這樣的,自然免不了接受眾多正在掛水的病患們的目光洗禮。張凱曦也懶得瞪眼了,看就看吧,又不會少塊肉。
扎著馬尾的年輕護士給他消毒上藥,譚宇陪在一邊,沒什麼表情,只在某人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目光才有些細微的波動。
“這個藥,外用,一天兩次,傷口儘量不要沾水,癢的話也不要抓。”年輕護士說完又自顧自搖了搖頭,頗為費解的喃喃自語,“怎麼今天打架的這麼多,剛不久還來了一個,長得挺秀氣一男生……”
譚宇聽了這番話,有意抬頭看了張凱曦一眼。後者盯著手裡的藥膏,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要在上面看出朵花來。
“你和沈牧……”走出醫務室大門,譚宇神情裡帶了幾分思索。
“我沒和他動手!” 張凱曦急於辯解,然而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白玉般的臉頰頓時漲成豬肝色。
譚宇沉默了一會兒,緩慢道,“那件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沒有怪你們任何一個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頭低垂著,路燈的光影落在他臉上,明暗不定。張凱曦看不懂他臉上的究竟是釋懷還是落寞。他想走過去,把他用力抱進懷裡,卻只是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無能為力地旁觀一切。
沈牧說得對,譚宇不是他的誰,他也沒有資格乞求譚宇的原諒。他和沈牧,都是可憐又可悲的人。
“發什麼呆呢,走吧”還是譚宇先回過神來,轉頭看他。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來。空氣中溢滿草木清冽的芬芳,前天又下了一場雨,不過對譚宇影響不大,不知道是不是頭頂懸了那個香包的緣故,他現在睡眠質量比以前好多了,而且只要陰雨天不延續超過三天,他後腦的後遺症也不會發作。
照舊是教室宿舍操場,三點一線。日漸相處下來,他和張凱曦的關係似乎比以前親密了很多,只不過是那種很剋制的親密。譚宇心裡明白,他們中間有條無形的線,是誰也不能跨過的。所以即使張凱曦對他再好,那雙漆黑的眼睛洩露再多的深情,他也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多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