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雜音,沒有人應。
韓貝怔住了:“正夏?”
小山丘從西側一層一層地往裡斷裂,山體傾斜,固若磐石的大片土地崩潰,猶如絕提山洪往外滑,即將斷到腳下!
香東潭拉上韓貝後就撒手不管了,拖著香九如倉皇逃命;劉懶是個傻大個,手足無措地看看逃遠的香家師徒,看看洞口,要逃不逃地跑了幾步,又抖著兩手跑回來,哭了幾聲:“舅舅啊!舅舅——”
周王言勒住韓貝的肩膀往後拽,“韓少爺!走啊!”
“正夏!”韓貝用雙手手指摳住洞口,喉嚨裡都是血腥味:“邱正夏!你應我啊——”
“劉懶!”周王言肩上的傷口崩裂,血浸透了繃帶,依舊拖不動他,氣急敗壞:“劉懶!你給我回來拖他一把!”
韓貝不知死活地釘在洞邊,眼淚噴湧,太陽穴“突突”地跳,喊一聲,心氣死了一分,他希望自己的呼喚能得到回應,希望能把邱正夏拉上來,以後對那狗玩意好一些,多疼愛一些。
回應他的是轟鳴的崩塌聲,無力抵抗的絕望,排山倒海。
周王言和劉懶一人一邊扣住韓貝的臂膀,不由分說,倒拖了就逃。
民國時期的平民老百姓建築,怎麼能承受山的重量?按理說早該被壓扁了才對,之所以他們下腳的地方還有空間,必然不是屋頂撐住千百噸的泥土。山丘四周全是那隆山區特有的石灰岩山體,炸碎後化成無數巨大的石塊滾下來,縱橫交錯地支出許多空隙,留下死角空間。一記炸藥,好死不死地,炸碎了岌岌可危的平衡,讓勉強保持穩定的石塊發生震動,一塊移了位,塊塊錯位,造成一處接一處的死角坍塌——這所有的一切前因後果,韓貝在鑽出洞口重見天日的剎那間,想明白了!可惜遲了!
他悔不該當初,恨自己愚笨,恨自己反應遲鈍!其實,地底下出現第一聲奇怪的聲音,邱正夏就反應過來了,也馬上預料到將要發生什麼事,生怕大家爭先恐後地爭奪逃生機會,耽誤時間,反而誤了事,於是裝出鎮靜平和的模樣,指揮他和周王言先往上爬。
韓貝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任由劉懶和周王言拖著他連滾帶爬,絆了好幾跤,也覺不出疼。他想起邱正夏遞過繩子時,兩隻髒爪子在微微發抖——明明那麼害怕,那壞小子還能笑得若無其事,讓他根本沒有往深了多想一絲半點。
根基不牢靠的山丘向四面八方舒展開,像一枚雞蛋攤平成了荷包蛋,三個人逃跑速度趕不上攤雞蛋的速度,被滑動的泥土卷倒,沿著坡路往下滾。
僅僅一條十米盜洞,僅僅幾分鐘的時間,隔開生死,韓貝承受不了,他寧願和邱正夏一起呆在黑洞洞的地下!他抱住頭臉蜷起來,閉緊眼自暴自棄地隨波逐流,只覺得天地失色,靈魂隨著散架了,周遭的碰撞疼痛也渾然不覺。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嗯,你們懂的……(づ ̄3 ̄)づ~~
球球這麼不正常的東西怎麼可能虐得到他呦,大家放心啦。
☆、失蹤
冬天清晨涼霧朦朧,遲來的陽光稀薄溼寒的水氣,帶著淺淺轉暖的明媚,昏沉的天空泛起了冷藍,鬼市上的人們陸續散去。韓貝混進古玩市場一個月,裝紈絝子弟裝得爐火純青,眼不眨地花大價錢買了一幅祖宗畫,用報紙囫圇一卷,丟到車後排。天寒地凍,呵出來的氣化成了白霧,他關緊車窗,開啟暖氣,搓了搓發冷的手,然後拿出一盒精緻的點心,咬了一口。
不遠的地方,一個流浪漢坐在馬路牙子邊,頂著雞窩頭,破棉襖一件套一件,穿著一條抽了線的毛褲,竟然光腳汲一雙人字拖。
那雙可笑的人字拖讓韓貝多看了他一眼,看完這一眼,忍不住再看一眼,目光久久沒有移開。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或者說是個大男孩,二十一、二歲的年紀,一副不應該是流浪漢的長相。
他拿著一個白胖的大肉包子,像是怕弄髒了自己的美食,僅僅用骯髒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包子一點點,他對著一隻與他一樣落魄的野狗微笑,嘴裡發出“嘬嘬嘬”的聲音。笑的時候,眯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白得明亮純淨,黑得狡黠淘氣,像一隻晨起覓食、毛茸茸的小獸,慵懶懶的,混沌沌的,沒有殺性,卻充滿野性。
在垃圾堆裡一無所獲的野狗對他搖了搖尾巴,帶著戒心慢慢靠近。
流浪漢臉上笑容擴大了些,眼睛更彎了,濃密的睫毛掩住了眼,只露出閃爍沉靜的眼波,牙齒雪白,唇形飽滿紅潤,臉上髒,但看出蜜色肌膚健康而漂亮。他扯下一小塊包子皮,遞向野狗,語重心長:“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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