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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堅毅執拗截然不同。
這刻在骨子裡的、諷刺的基因。
下午兩點準時抵達機場,靳軻在候機廳內毫不意外的接到了那簿名顯示為“蘭舒”的來電。
他翹著長腿接起,聲音磁性輕快:“你好。”
“小軻……”那邊的聲音不但輕且帶著極力抑制的哽咽,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醞釀許久才遲遲開口。“你其實已經找到小杉了……是不是?”
果然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女人這種生物啊。
“幹嘛一個兩個都這麼懷疑?”他為難的蹙了蹙眉,笑意不減。“老頭疑心病重就罷了,阿姨您可比他明理。這帶著血緣的人都耐得住性子每天吃睡不誤,我一個外姓人犯得上大動干戈麼。”
女人聞言陷入難堪的沉默,過了能有半分鐘才低微道:“對不起……”
靳軻仰頭望望設計極具藝術感的天棚,神情淡淡。“……這話,您不該對我說。”
他覺得對話到此已經可以結束了。再沒什麼可講。
“總之……”然而她又在那邊頓了一頓,艱澀開口:“小杉他……就拜託你照顧了。”
“您到底了不瞭解情況啊。”毫不避諱的笑出聲來,他腦海裡又浮現冷杉幾近毫無情緒、甚至可以說是流露著厭憎的那雙黑眸,嘴角上揚。“您兒子根本恨不得親手殺了我呢。”
女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兀自愉悅些什麼,迷茫的猶豫回應:“怎麼會……你也知道小杉他還不懂事……”
“……你沒資格說他。”被拂了逆鱗般驟然冷下語氣,他下一秒便乾脆利落撂了電話,連對方反應的機會都不給。
“真抱歉啊。”事後,他又很快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著手機輕聲慢語。“晚上還得陪弟弟過年,現在什麼也別想影響我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四 昨日的他和他和他(二)
有多少人的一生,都在以朋友的名義愛著一個人。 ——題記
謝赭終於在火車徹夜的顛簸聲中迷迷糊糊捱到了天色微明。
揉揉睏倦的眼睛後撐著床沿無聲坐起來,時間尚早,同廂的三人都還在安靜酣睡。反正這一夜他是輾轉難眠,並且因為頻頻更換睡姿現在渾身都透著痠疼。
凌晨五點三十八分,列車正在駛往海城的路上。今天,已經是除夕了。
前一日收拾行李時謝母還往公寓裡打來電話,試圖最後說服他換乘飛機回家。他沒做考慮就拒絕了。謝赭記得很久以前刷人人時看到過一句話,大概意思是,要慢慢體味迴歸思念之處的過程。
攏著被子枯坐到六點多鐘,列車員敲著廂門要換票,尚在沉睡的三個旅伴這才被聲響驚醒,茫然蓬著頭掙扎起來。
而在列車員離去很久以後,曦光才極不情願地在沉鬱的天際撕開一道口子,於窗外飛馳而掠的雪原上投下鎏金的、碎虹般的薄輝。
進站之前,他最後一次側過臉試圖捕捉到那直映入眼底的溫暖。
而後,就是鋪天蓋地湮人的幽暗。
過年,其實真是一件挺無聊的事兒。這個感慨隨著謝赭年齡的不斷增長,而被屢次印證得愈發可信。
分居半年的父母見了他分外親熱,他便也陪他們一遍遍看春晚,嘮著瑣碎家常,去逛闊別已久的繁華商業街,然後穿著光鮮的新衣與他們四處走親訪友。卻不知,這樣究竟能不能填補他們心中,被自己擱置已久的空缺。
他何嘗不愧疚,因那距離實為自己生生劃出。若問這一切的始因,那就是個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幾乎是老生常談的舊事了。
他父親和白宇澤的父親多年前便是故交,各自成家後得知彼此的愛人都生了男孩,就二話不說地送到同一所幼兒園,再後來又是小學、中學。看著謝赭和白宇澤兩小無猜的長大,子輩的友情又愈發加深了兩家的聯絡。
變故突生在白宇澤性向的秘密被發現之後。
那時候,白宇澤和冷杉已經在一起接近兩年了。初三的學業比起以往緊張了很多,但由於三人從不需要家中操心的穩定成績,樂隊的排練打著減壓的旗號,硬是半分都沒耽誤,有時還拖到放學後很久。
有一天排練結束後天都黑透了,三人和往常一樣結伴回家。謝赭是因為和白宇澤本就順路,冷杉則明確表示“誰知道趁我不在某人會不會對他做這樣那樣的事”,堅持護送白宇澤到家。謝赭心說去你媽的,老子要幹早出了孃胎就幹了!然而心裡憋火卻無處可發,只得上下學都一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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