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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抵著門框,蹙眉望向長廊盡頭那個盤腿側靠在窗臺上的不羈剪影。那人一手夾煙一手拎著酒,興致勃勃的低哼著不知什麼曲調,頗為自得其樂。
又犯病了。大半夜的要不是唱的好聽簡直像鬧鬼。
“……喂。”試著喊了一聲,那正沉迷於自己世界中的精神病人卻沒絲毫反應,他嘆口氣只得插著兜緩緩走近,直到了他眼前才停下。“……你怎麼還不睡?”
姚綠這才發現他的存在,抬頭帶著笑意望了他一眼,“啊,你回來了。”微頓一秒,又沒頭沒尾的微笑接道:“……聖誕快樂。”
寧子樾就是一愣,沒等反應過來姚綠已搖搖晃晃從窗臺上站了起來,外面冷風一掃,他猛然意識到姚綠背後的窗是竟一直開著的……而他們的寢室在五樓。
那個人卻對身後潛藏的危險渾然不覺,抿了一口啤酒後又悠悠唱開了:“不過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見,誰知踏破所有鐵鞋、只在一瞬間……註定淪陷你眉間……”
他邊唱邊在那狹窄的空間內漫不經心踱著步,寧子樾仰頭看他搖搖欲墜,略微發白的臉上晃過鮮有的慌張。“你別唱了……快下來。”
封藏多年的恐懼張惶被一朝勾起,頓時爭先恐後的自心底那些幽暗的角落蜂擁而出,幾乎要將他溺斃在回憶的深淵。
“子樾……”那個熟悉而滄桑的聲音臨最後依舊如是笑著低沉喚他。“以後……你也要一個人堅強的走下去。……”
姚綠低首凝視他恍然間掠過一絲痛覺的眼,忽然就叼著煙安靜下來。
……好像有點玩過頭了。
於是不再繼續胡鬧,他按著他的肩就勢躍下窗臺,將空了的易拉罐順手丟出窗外。
他知道這回他持久的沉默代表著什麼。雖然無言是這個人的慣有狀態,但姚綠一向自恃足夠敏感,多數時候都能輕易分辨出他平靜表象下的真實喜怒。而就算這樣,他也不能說自己很瞭解他,哪怕熟知他冷淡的個性和獨來獨往的癖好,卻總像完成大半的拼圖,因為缺了至關重要的部分而無法拼湊全貌。
大約在寧子樾眼裡,自己根本都沒被劃入“朋友”這一分類中吧。不止是他,恐怕誰都不能真正觸碰到他的內心深處,因為是禁忌,所以泛泛之交本也無可厚非。
而在今晚,不尷不尬的局面卻被林染的一番坦言猝然打破。姚綠沒辦法假裝自己對他還是愚蠢的一無所知,更無法抱持與以前同轍的態度來對待他。
莫名一陣煩躁。憑什麼,明明這件事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又到底是在介意些什麼呢?……
蹙眉鬱悶的“嘖”了一聲,姚綠拿下嘴邊將燃盡的香菸習慣的就要用手指捻滅,卻被寧子樾及時制止了。
“……心情不好,也別拿自己撒氣。”他沉聲說著將尚閃著火星的菸蒂從他手中抽出,丟在地上踩了兩下。“回去睡覺吧。……”
盯著寧子樾轉身先行一步的高大背影,姚綠有那麼幾秒都愣在原地沒動。
什麼——
搞什麼——
這冷淡的傢伙是怎麼發現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會拿手指當滅煙器的怪癖的??……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三 崖
你的心就像一道懸崖,沒有任何人能在上面架起橋樑。如果不選擇縱身躍下,就永遠都無法靠近它。
——林洇
山頂本還存些生機屹立不倒的秋草被紛沓的腳步踐踏得凌亂,連並他莫名驚懼的心一同在寒風中瑟瑟發著抖。
他看不見身後死死鉗著自己的人是誰,掙了兩下竟分毫動彈不得。卻也不能怨他,對方是彪悍的成人,而他還只有五歲。
整個山頂凡是能落腳的地方都漸漸被人擠滿了。這些人的臉龐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卻無一例外都掛著不明意味的肅穆。或許是陣勢過於緊張,站的久了,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於刺目的曦光中慢慢模糊發花,然後就再也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便乾脆昏沉閉了眼低下頭去。
心裡隱隱感到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正因為猜不透,所以愈發忐忑。從前只要是父親負傷回家的夜晚,他都能早早浮現那種不詳的預感。
不敢想下去。不願想下去。……
他固執的低眼凝視腳下呈蔫蔫倒伏狀的植物,才發現秋草已上霜。
時令頻繁更迭,究竟又能有什麼可以是不變的。
年近五歲的他還沒能力去思考如此深奧的問題,但是沒關係。他還有那麼漫長的未來可以去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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