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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我在現實裡卻只剩半截右腿。
第44章 第 44 章
第四十五章歌聲
那一刻我立時就癱軟了,如果悶油瓶沒有立時揪住我的登山繩,我肯定又會把我倆拉著摔下去十幾米——再摔一會兒底下的青眼狐屍就可以嚐嚐我的右大腿了。我還處在驚厥之中,卻聽悶油瓶那裡傳來幾聲咔咔的聲響,等我意識到他在縮骨時,一個比我瘦小將近三分之二的身軀已經用一個詭異的姿勢竄到我身邊。我看不清他的臉,卻感覺到他攬住我的腰帶著我往上擠,速度極快。等我們終於又爬到那個九十度的大拐彎時,悶油瓶很小心地把我推了上去,然後快速地翻到我身邊。我終於躺在了平面上,一上去就徹底沒了意志力,發瘋地想要在不高的甬道里抬起身子,看看我的腿。
他就不由分說地按著我,聲音不疾不徐,不溫不火:
“別動了,左腿還在,右腿傷口很齊,再動流血太多保不了命。”
“不行,不行,我不能沒有腿,讓我看看,讓我自己看一下——”我想起盤口,想起吳家,想起本家那幫虎視眈眈的人,想起爸媽——
他安靜地補充:
“再動這半條腿都沒法保。”
在手電的燈光下他的臉蒼白冷峻,沒有任何表情。我看著他的無動於衷,憤怒得無法自已:
“你他媽的是人嗎?!”
“你他媽還是人嗎?!!!”
這次他頓了頓。然後他慢慢把手放在我的眼睛上,隨著黑暗降臨,我屏住呼吸,忽然安靜。
“我幫你清理傷口。”
我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卻沒法停止歇斯底里。是的,我到這兒來完全是因為無可救藥的固執任性,但任性最終是渴望一個人來承擔的。
我把自己當做一枚拳頭擲出去,石頭卻永遠沉默,最多發出一聲悶響,任由冰涼浸潤傷口。
他把我腿上的爛肉全部清理乾淨,過程我不想贅述,我也沒法贅述,因為疼痛蔓延得像是病,我在其中生生死死浮浮沉沉,抓著悶油瓶的手就好像抓著一根蘆葦。那時候全部的感官像是死了,又好像腫脹起來,他每碰我一下都在爆發的邊緣。等最後打過一針,我竟然還沒有暈過去,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半趴在牆面上,想起我的右腿心裡就抽搐一下,直到有一雙手慢慢附上我的臉頰,將我扳過去。
我冷汗淋漓地望著他。
那一刻他的眼睛還是平靜的。沒有波瀾,沒有同情或是安慰。他只是這樣看著我,眼睛裡裹著兩枚黑炭,一點即燃。
——我才明白他在憤怒。
他的憤怒安靜得永遠像是哀傷,我悲哀起來,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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