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我可能是生氣了。我連忙接上:
“《心是孤獨的獵手》”我追過的文學少女。
“手指很長。”他忽然念出他的殺手鐧。
“……長相守。”我恬不知恥,卻忽然很想這麼說。
“守候什麼是很難的。”他靜靜回應。
“的確很難但無法自已。”
“已經……”
我打斷他:
“經過這麼多我——”
我頓了頓,卻難以發聲。他的背影也跟著一滯,但似乎並不是因為我斷了接尾令。
而是因為他知道我本來想說什麼。
他忽然回過頭表情急切,我閉上眼睛,知道自己完了,我把接尾令搞砸了。那個瞬間我的目光就被一具狐屍抓住,寒冷攝住心魄,我盯著那死灰的眼睛動彈不得,只能一遍遍徒勞地想應該把那句話說出口。
再怎麼樣,都應該把那句話說出口,就算不是接尾令,就算要被當作變態,也要——
我被一雙手扯住肩膀往上一提,下一秒我已經半個身體進入隕玉。而在一切未知恐懼來臨之前,我只記得悶油瓶在狹窄的隕玉甬道里箍著我的肩膀支撐起馬上就要掉落的我,他張了張口,在明明可以繼續接龍,明明可以用玩笑口吻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拒絕用“我”來造一個以“你”結尾的句子。
他提起刀。
第43章 第 43 章
第四十四章驚懼
他拖著我在垂直的甬道里挪動,身後已經沒有青眼狐屍的影子,我被他生拉硬拽苟延殘喘,渾身都是他剛剛砍完的狐屍的屍水。以我自己的體力根本不可能在這甬道里爬超過十米,還好悶油瓶剛剛把我提起來的時候把兩個人的登山扣順勢連在一起,現在他腰部一發力,幾乎就是負重七十公斤在往上爬。我在他
下面勉強動幾下都只能給他產生幾個阻力,過了幾分鐘我就放棄了,任由他把我往上拉,像只陀螺一樣左右迴旋著撞牆璧。
玉是溫潤的,但在這裡卻比冰冷更加可怖,彷彿有不知名的人剛剛走過,散出不懷好意的餘溫。活物永遠比死物更可怕,這話爺爺也常掛在嘴邊。
我不知道小花他們走到了哪裡,好像沒有力氣再去多想什麼。我把頭歪在一邊,那狐屍只和我對視了一眼,但到現在我的腦子都還在和幻覺膠著。
有人的聲音不斷出現在腦海,這十年裡的,十年前的,說的鬧的,笑著哭著。漸漸都歸攏成一個安靜的聲音。我卻聽不清。
——又或許是太想聽悶油瓶說些什麼。
甬道在上面有一個九十度的轉彎,等到了上面應該就不用擔心行進的問題了,看了看上面的情況我暗自鬆了口氣,半個小時後悶油瓶終於拖著我挪完了這個狹長的垂直通道,現在只需要他雙腿用力一蹬,想翻到上面的通道里去輕而易舉——雖然他身後還拖著我。
悶油瓶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沒和他有什麼語言交流,但是畢竟一起玩兒過幾年的命,他背部一用力我馬上就看得出來,努力想把自己撐住別給他拖後腿,結果他腳底一點,我順勢往上一送,一瞬間不知發生了什麼,我和他同時往下掉幾米。
我手忙腳亂地比劃著想固定自己,心說這百米的通道沒幾下就得再掉到狐屍堆裡,悶油瓶顯然也沒預料到十年沒見我身子骨老成這樣,所以直到我們掉了將近一半的長度我們才在一聲登山鎬的銳響中勉強停了下來,在這麼小的地方被這種噪音擊中幾乎是致命的,我暈了幾秒,再抬起眼睛,就看到悶油瓶回過頭盯著我。
“操……謝謝。”我喘了口氣。
他不說話,也不動。
“額,對不起?”
我試探性地說,心想這悶油瓶也知道我這菜鳥身份不是一天兩天,怎麼現在嫌棄起我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靜靜開口:
“吳邪,你朝我爬過來一下。”
其實我現在全部是靠著悶油瓶吊著我的,手完全只是象徵性地攀在玉璧上擺擺樣子,他突然這麼一說我還以為他嫌我太重了,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忙動起手臂用力,先是左手攀住他的登山鎬,然後右腿——腿——
……我的腿呢。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是忽然被點中腦後的風池,一點清明倏地散開,隨之而來的是令人困惑的疼痛,頓重,深刻,清醒,劇烈,燃燒與冰冷,汗水和發抖。我覺得血液倒流,猛然低頭去看。
右小腿處只留參差的褲管空空蕩蕩。
狐屍的幻覺終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