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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於旁人的眼中看來莫非便當真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一般的形象?
他若當真問出了口,張合指不定便會嘻嘻的說道一句,“將軍志在天下,自當以江山社稷為重,如此,多苛待了幾分自己的身體,倒也不是說不過去的。”言下之意,便是將軍便是再忙於朝堂之事,偶爾也該好生養下自己的身子骨了。
心裡再細想幾下,便也就明瞭了,自己的身子骨本就不佳,一個人若是在三年間大多數的時候在床上捱過,終日未進鬥米,只靠著體內迴圈的藥力吊著性命,三年過去,本就不甚健康的身子骨愈發清瘦下去,臉上更顯幾分的病態,也確實不是什麼稀奇事。
而近來原本就不多的五點的體質近來又落了一點,比之尋常人還要不及的身子骨,若是拖著這病累的身子骨,只怕再撐過一個十年都是難說了,心下不由苦笑,伸手掩在嘴邊又不覺的輕咳了幾聲。
從皇宮回府後,林子清便直接去了前廳,到底還是記得那前廳之中尚有一人已候著他多時。一個半時辰後,顧惜朝方才終於在這廳中見到了這府中主人,見到主人家露面,下意識的便起身,揮罷兩手的袖擺後,隨後便拱手朗聲說道:“顧惜朝見過將軍。”
只見那顧惜朝眉目間看似溫文柔和,那雙狹長的鳳目之中卻偶現幾分凌厲之色來,言談舉止之間,倒是一派灑脫自在的氣度,又隨著幾分的江湖之氣,倒也是一番不由讓人側目的姿態。
見著顧惜朝之後,林子清的眼中似是起了幾分波瀾,半晌,方才比了個入座的手勢,於顧惜朝言道:“坐。”
待到顧惜朝幾近入座之後,林子清卻忽然說了一句讓顧惜朝近乎從位子上驚得跳起來的話,“你月前於我門下投卷的那本《七略》我已瞧過。”
顧惜朝確實驚得已經從位子上跳了出來,眼中倏忽似乎閃過幾分極為複雜的神色,尚存著幾分激動之色,然而,顧惜朝眼中複雜的神色卻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便消融於這人看來好似一貫溫和俊雅的笑意之中,只是這笑意一瞬之間瞧著卻似乎已經比之方才要更溫暖更真實一些了。
對於遇見一個難得能對你的才學識得幾分的知音人,對於一個人來說,總是值得讓人高興的。
顧惜朝見那林將軍落座之後,徑自沏上了一杯茶,竟就緘默不語起來,他倒也不甚著急,眯起眼似也是極為享受起這難得片刻的靜默來。
倒是張合聽著將軍說道,眼前這也穿著一身的青衣的書生便就是著作那兵書《七略》之人,眼珠子一時之間竟似快要瞪了出來,伸著胳膊肘向著一旁的餘晃頂了一下,小聲的嘀咕了一聲,“這年頭的書生怎生都這般厲害了?”
那本《七略》於張合這個斗大個字都不識的粗人而言,自然是半分也看不懂的,但他張合看不懂,軍中也自然會有能看懂的人的,比如那早年間永安侯大軍降將,如今正隸屬於弓樞帳下第二偏將溫良。
總的來說,這是一部兵書,一部讓溫良這個詭將都讚不絕口的兵書。
單是這一點,便足以讓張合對這個書生不由高看幾分了。
便是餘晃聽聞此言,眼皮子也是不由的掀上一掀,然而似乎不經意的瞧上那書生幾眼,觀其氣息綿長不似常人,腳步更是踏得又穩又輕,“在武藝上,我勝不了他。”言下之意,這並不是個簡單的書生。
好傢伙,竟還是個內力高深,習武的書生。
因而心下不由又是高看了幾分。
……
約莫酉時時分,
這幾日踏足這將軍府上的人當真是不少,顧惜朝辭別府上之後,又有下人來報,府上又來客了,竟是回朝之後少有來往的神捕司的諸葛正我諸葛神侯造訪,尚還是同他那向來於他為老不尊的老師穆子俞穆老先生一道來的。
待聽到穆子俞的名字,林子清的臉上此時竟是下意識的一抽,想著抬腿便要往內堂去趕,然而,未及離開那前廳,這兩人竟已經徑自踏入了這前廳之中。
本因著攬著一個不錯的人才而騰起的幾分欣喜之意立時便已微妙了起來。
見了穆子俞,林子清也只好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老師。”本該見到這這穆小老兒的喜悅之情至如今也似僅餘下幾分濃濃的無奈之意。身後隨著的張合小子咧嘴便想笑開,最後卻似乎終於強忍著湧上喉間的笑意。
近來穆子俞穆小老兒來府上造訪定然不出一事,說親。先前他在翰林院中擔著主考官一職,忙得脫不開身,這小老兒找不到空當,如今春闈一過,這小老兒的興致起來了,想必往他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