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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日的春闈到此才算是結束了,而主考官和幾個擔任考官的翰林學士近幾日可要開始忙起來了,上千份考生的考卷的量自是不少,翰林院會派下專門的小吏,將手上的卷子,全部謄寫上一份,雖然麻煩,卻是必要,畢竟每個舉子的字跡都有所不同,不說在書法造詣上種種的不同,見字如見人,幾個考官的手下難免有些門生子弟,能識得幾人的字跡也不足為奇,但若因此不由參上幾分私心,未免與旁人來說,有些太過不公了,因而,由這些小吏謄寫下來,便難從筆跡上辨出一二了。
再者,還會有專人將考生的考卷整理在一處,然後封上考生的姓名之後才會送到考官的手中,每個考官都有自己負責的一摞考卷,從中選出自己中意的考卷再承到主考官的手裡,但也並非全然沒有交集的,幾個考官偶爾也會翻閱幾下其他考官篩下的考卷,也算是互動閱卷了。
自進入翰林院開始,便有一鬢角花白的翰林學士一直在喃喃的唸叨著昨個日子見到了一個如何驚才豔豔的舉子,對於這些向來混跡於翰林院中的老官員而言,見到一個才氣驚人的有為後輩想來定是件再歡喜不過的事了。
那老翰林甚至篤定,“你們若是見了那書生,也會覺出幾分不凡的。”頓上片刻後,又道,“說來,近十年來,老朽也算是見了不少舉子,卻少見幾個當著才情俱佳的瞧書生,怕也只有早年林大人春闈之時那股子文人骨子裡的清俊風流的滋味才能挫上幾人幾分的鋒芒吧。”
這話說來倒不是真心的奉承,這老翰林在翰林院當了幾十年的差,每隔上幾年便要當上一回考官,這年年所見的舉子怕也早已不下萬人,這看人的眼光到底還是有的,說話更是不常油嘴。
但隨後又想著這書生雖當真是出色,卻是隨了幾分江湖人的豪氣,若是於旁人說來,倒想來確實是一當真不錯,文武雙全的舉子,然而,於這些在翰林院當差的老兒而言,卻似乎反而落了下乘。
再想著當日裡林大人走出那考場之時,也是一身青衫布衣,端是一副推門而出的從容之姿,身形雖若拂柳,背脊卻是挺得筆直,麵皮子上唇角再一勾,便隨上幾分難得少見的笑意,一瞬之間,竟如春意融融,醉人幾度,或許才該是純粹的舉子才氣風流的姿態吧。
這般的場景,便是每回想起,都不由要嘆上幾分。
至於如今這書生,也是一身的青衣,一身驚才豔豔,骨子裡的一股風流才氣,說來,從籍貫上而言,竟也是與那林大人同鄉……這清水縣也不知是何處的風水,竟出了這般怕是了不得的兩個人物。
如此想罷,隨即又緩緩自嘲的笑了幾聲,心中不由想道,
——一生之中,竟能見此二人風華,恐也足矣。
“顧惜朝確是個難得的人才。”林子清此時答得卻是爽快。說來,天然居一面已足夠讓他對這人平生幾分的興趣來,動了愛才惜才的念頭自然是有的,也獨獨只因單純對此人幾分探究的好奇之心,於那日後勢必會攪得江湖和朝堂一片渾水的玉面書生的幾分好奇之心,正是那為人素來心高氣傲,空有鴻鵠之志,卻無高杆借力,最後幾度困於桎梏,走上了歪路幾近不復的境地的玉面書生顧惜朝。
另有一翰林隨即便附和著說道,“林大人既然都已經這般說了,那就定然不錯了。”那人倒也是聰明,林子清如今頂上掛的帽子還是鎮遠將軍的軍職,然而,如今既然在這翰林院中主事,喚起將軍來未免似乎有些不妥,故而便直接喚起了大人。
那老翰林隨即便也道:“將軍也識得那顧姓的舉子?”
林子清曲著右手的食指就著桌面緩緩敲上了幾下,心下此時倒是存著幾分的好笑,顧惜朝想來也遠沒有那老翰林想象的那般簡單,那老翰林如今怕仍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竟然意外發掘了一隱在人世之下難得的人才的歡喜之中,只怕……這人倒確實是自有一番的大才,這意外之言可就值得再仔細推敲一番了。
想必那老翰林如今於那顧惜朝的印象不過是一個可能懷才不遇,然而驚才豔豔的溫文書生罷了,然而……這人想必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考場上顯露幾分鋒芒,這老翰林意外所見,想必也多是出於他人良久算計吧。
說來,監考官約莫每過一兩個時辰便會在考場周圍巡視一回,因著此次春闈上頭派人盯緊了,幾個監考官此回幹起事來倒是利索,每回相隔來視察的時辰竟都是出奇的準,要把握這些個時辰的功夫,有意在考官面前顯露幾分的鋒芒,也不是未嘗不可的。
這人分明是想借著這幾分小露出的鋒芒,在於人試探,他在於旁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