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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會意地點點頭,他起身遣散了眾臣才對賈逵道:“賈主簿可還有事吩咐?”
拍拍他的肩,賈逵嘆道:“這朝堂之上,能真正領會我意圖的,除你之外恐怕再無幾人,也只有你,能助我主持好一切,不負先王所託啊!”
拱手一揖,司馬懿回道:“賈主簿言重,料理好先王后事自是為人臣子的分內之事。”
微微頷首,賈逵繼續道:“你河內司馬氏代代傳承儒學,深通禮儀,先王的喪事就交給你了仲達。”
欠了欠身,司馬懿毫不猶豫道:“懿,義不容辭,賈主簿放心便是。”頓了下,又道:“只是,先王初逝,各諸侯王子蠢蠢欲動,唯有早立嗣君,方可攘內安外,固我大魏社稷。”見賈逵應聲點頭,司馬懿方才安心離去,他知道,這個人的才能足以應對處理好各種變故,如今,他只需把曹操的後事辦好,等著看曹丕即位就可以了。
誠如司馬懿所料,訃告發出不過幾日,鄢陵侯曹彰便帶兵馳入洛陽城,先是找到了同樣剛到洛陽弔喪不久的曹植,企圖煽動他繼承王位,不想曹植早已無心投身政治,只留了句“不可,不見袁氏兄弟乎!”便再無言語。心有不甘的曹彰又找到賈逵,開門見山道:“先王璽綬何在?”
不卑不亢地望著他,賈逵肅然道:“太子在鄴,國有副儲,先王璽綬,非君侯所宜問也。”
一句話,讓曹彰啞口無言,老老實實到曹操的靈堂上致了哀,曹彰下令,退兵城外。
事實上,曹彰對魏王之位並無企圖,只是因為他素與曹丕不睦,想到王權要落到曹丕手中,從而一時衝動罷了。
但經過曹彰這麼一鬧,洛陽城內更是風聲鶴唳,為防止夜長夢多,賈逵立刻下達了運送曹操靈柩返回鄴城的命令。
封棺那日,司馬懿也不知怎麼了,竟摒退了旁人,孤身在靈堂上面對著躺在棺木中的曹操出了許久的神。最後,他走到棺材邊,伸手握上了曹操交疊於身前的手。
那是一雙粗糲、僵硬而又冰冷的手,但司馬懿幾乎能想象出這雙戟上寫詩的手曾經是多麼的有力,執戈蕩天下,又是多麼的強勁,袖手覆廟堂。
長長嘆了口氣,司馬懿收回手,凝視著曹操不見血色卻依然威嚴的面容,喃喃道:“沒錯,是為子桓。”停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我司馬氏。”
“大人,時辰到了。”門外傳來提醒的聲音。
深深吸了口氣,司馬懿提高音量道:“都進來吧。”
看著曹操的臉一點點隱到厚重的棺蓋後,內棺被外槨套上,整個棺槨被人抬起,運出靈堂,司馬懿突然覺得有些恍惚。木然地跟出了門,他才驀然發現,天,晴了,光覆萬里。
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慢慢駛出了洛陽城門,滿目縞素,漸行漸遠。幾經枯榮的城門在他們身後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有如光陰的嗟嘆。
跌宕了二十五年的建安時代終於唱盡了它最後的餘韻,毫無留戀地融入了歷史的塵埃之中。而那些走出它的人們,正迎著朝陽,走入新的史詩中。
長風浩蕩,昏鴉歸巢。
曹丕站在高臺上靜靜望著天邊大片的晚霞,眼裡盡是夕陽般的彷惶。生在這亂世中,他看過了太多的兵荒馬亂、梟殺鐵騎,也曾手握百鍊成鋒的寶劍於亂陣中舔血滅敵,刀口求生。他以為自己早就看破了生死,未曾想,只是傷未及骨,不足言痛而已。
在曹丕的記憶中,關於死亡,只有一次讓他痛得不敢回顧——建安二年,曹昂戰死宛城,屍骨無存,他在許縣滿城的煙柳中尋找他長兄的身影,連淚都流不出。
曹丕想,這是第二次。
一直以來,曹丕都活在曹操的給他帶來的光環與陰影之下,他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也希望有一天能夠超越自己的父親。可如今呢?曹操猝然離世,竟是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
各種心思在曹丕心裡千迴百轉地縈繞著,他覺得胸腔裡很悶,眼眶被風吹得有些痛,卻是不知該如何讓那些鬱結心底的情緒發洩出來。正暗自神傷之際,只聽身後傳來緩慢有力的腳步聲。
“殿下請節哀順變。”不同於朝堂上那些假模假式的號喪聲,這個人的聲音平緩低沉,簡潔真誠,讓曹丕感到很安心。
鼻尖莫名就是一酸,曹丕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轉身便投入了來人的懷裡。緊緊環著那人的腰身,他嗚咽似的喚道:“仲達……”
身體僵了一下,司馬孚被這出乎意料的情況弄得有些發怔,但很快,他便被胸前暈開的溫熱潮溼的感覺喚回了神思。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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