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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盛唐佛教流行時所存下來的遺卷。
那幾個字實在太小,經卷就算儲存得再完好但長期磨損翻閱,幾乎是對著火光舉到近前,白玉堂才看清那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那上面,是一個他化成灰也能記得的名字……
·白·
·玉·
·堂·
“這、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寫過這東西!一定是有人冒名頂替!不對,應該是五百年前有人和我正巧同名同姓罷了!”
“玉堂,這寺廟裡的老和尚說,這是你的東西!他已經在這裡等你等了太久,但見到你卻戾氣太重,他怕你還沒來得及看,這經卷就被你身上的煞氣給震碎了,所以才讓我轉交與你!但我一直參不透這裡面的古怪,只是我們應當有難同當,所以這一次我沒有擅自行動,就先告訴你……”
“有什麼好猜想的!這都是那個老和尚故弄玄虛!糟了,恐怕這個時候他已經告密去了!你在這裡等著,我先去削了他的腦袋,再連夜啟程!”不等展昭說完,他已經飛一般從窗戶躥了出去,飛身直撲前殿,方才那面目醜陋的老僧離去之前,確實是拿著木魚到那古怪的女菩薩跟前去做他的晚課!
永珍佛心,所為餓鬼道、地獄道、六道輪迴道……森羅永珍,都只是佛有千面萬化。只是這一夜,佛心魔心,卻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
攜著勁風殺意闖進前殿,舉目四望,果然只有那盞孤燈和地上幢幢鬼影,老和尚根本就不在這裡。四下又轉了一圈,確定沒人後,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沒有人,那個老禿驢十成是報信去了,如不及時離開,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追兵圍困在這裡!
喪氣的回頭要去找展昭,卻在半道上看到後院一角透出火光,走近一看,竟是一間他們之前沒能發現的禪室,火光就從這裡透出。莫不是那個老和尚躲在這裡?斂著氣息走過去,卻從窗稜中看到裡面展昭持燈的背影。
但比起疑惑展昭為什麼會在這裡,更讓白玉堂震驚的是,這禪房裡竟然擠滿了人。
與其說擠滿了人,不如說堆滿了死人更為貼切。
偌大的禪室幾乎有兩層樓高,裡面沒有一桌一椅,只有十八根高大的沉香木柱,歷經千年仍在雨夜清涼的空氣中散發出乾燥的木香。在展昭手中光源目所能及之處,或坐或臥,有的形似十八羅漢臥禪而眠,有的卻站立牆邊栩栩如生,如果不是那些已經形如骷髏的骨架發皺緊貼在上面的面板,還真看不出來這些是已經死去多時的即身佛。
“莫不是,我們真的誤闖了西天小雷音寺?這些和尚,死了也不好好的埋地裡,膽小的人要是見了,非得活活嚇死不可!”感嘆著,白玉堂伸手就要去摸一具看起來似乎是五十年前圓寂的乾屍,卻被展昭及時攔住。
“你看這具屍體,面容毫無痛苦之色,說明他們都是自己到這裡來成為即身佛的。這麼多人,可見這座古寺存在了怕是不下千年。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選擇死在這裡?可以肯定沒有舍利子的存在,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笑著看展昭似又恢復了往昔公門中查案的樣子,欣賞了一會自己男人那副全神貫注、聚精會神的模樣,隨手撿來一根樹枝挑開覆蓋在其餘乾屍上的蛛網,眼見露出越來越多的乾屍,和他們雖然已經乾枯卻仍能看出一絲表情的臉,白玉堂的聲色由驚詫轉為霜降一樣的凝重。
“……我想秘密,就在這裡。你看,他們雖然各個神情、身材和衣著都不同,但臉卻都長得有三、四成的相似!尤其是這具最新鮮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黑皮的犬類!”
撥開掩著角落的一塊帷帳,一個身穿灰色僧衣的人出現在眼前,赫然就是一刻鐘前還與兩人在喝粥吃肉的老和尚!
“這裡有古怪,我們快走!”
看清楚那個老和尚的樣子,他臉上的肌肉明明彷彿還有著彈性,緊閉的眼瞼也只是睡著一般,但是他的大半個身子,卻已經溶化一般,嵌進一群站立著的即身佛中。一雙手不自然的蜷曲著,捧著一個半開啟的木匣。那木匣子也已經陳破腐朽,卻因鑲嵌在那些肉身中沒有掉下來,上面雕刻描繪的圖案都已經模糊,但仍能看得出是千年前的古物。盒子中間一個長條形的凹陷,一眼就能看出裝的正是白玉堂懷中的那捲古經繪卷!
火光搖曳中,那個老和尚竟似在牆上緩緩朝著他們妖異的微笑起來,原本寶相莊嚴的佛堂立即變得如同十八層地獄般陰森可怖。
匆忙把地上的攤子和物件一卷,連火堆也來不及熄滅,兩個人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