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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符文的牛角號吹響了三聲。閉關的囚金法被四位壯漢自營帳抬了出來,放在那漢白玉的石臺之上。
今天的囚金法罕見地將那滿頭的辮子編成了一束,由頭繩扎著,紫金的束冠熠熠生輝,一身道袍飄逸,這樣打扮起來,倒也擺脫了突厥的那股子粗野之氣,多了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柳枝沾著收集的露水在那石臺四周撒了一撒,囚金法右手捏著一柄馬尾拂塵,一揮,石臺四角便有兵士拿了事先準備的黃雞來,手起刀落,放乾淨了那雞血。
“浮沉亂世一念中,須臾飄渺心自空。太歲當頭出妖孽,誰解凡塵天人憂。”
唸叨了一番,那拂塵又是一揮,一隻碩大的木製獸籠便被抬上了石臺。
人說亂世出妖孽,果然不假!
那獸籠所困之物,乃是一隻碩大的,通體雪白的六尾雪狐。
神物啊!
雖然已經見了多次,但阿史那威吉還是不免要讚歎一聲。自小受到漢地文化薰陶,阿史那威吉自然知道這狐狸是一種神通廣大的畜生。
自古而今,古書之上最不乏的便是此種靈物的記載,而最熟為廣知的,便是上古三皇五帝之中,那一位治水功業大成的大禹之妻…………九尾妖狐塗山氏。
據《淮南子》記載:〃禹治洪水,鑿轘轅開,謂與塗與氏曰:'欲餉,聞鼓聲乃去。'禹跳石,誤中 鼓,塗山氏往,見禹化為熊,慚而去。至嵩山腳下化為石,禹曰:'歸我子!'石破北方而啟生。〃
妖狐麼?
阿史那威吉半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籠中那通體雪白之物,心中不免一陣惋惜,史料記載的,狐妖大多都為婀娜多姿的美女,而今次囚於這籠中的,卻不折不扣是隻雄狐。而且修為道行,也只達到了六尾的境界,與那傳說中的九尾大仙相差甚多。
六尾麼?
盯著那蓬鬆多毛的六條大尾巴,阿史那威吉有點想知道這狐狸幻化為人形的摸樣,人說狐仙之流,大多生的一副好皮囊,所以想這雪狐,幻化起來,怕是相貌也不差吧。
似是發覺被人窺探著,原本還鬆懈的六尾雪狐突然警覺起來,狹長的眼睛瞟向石臺之下的阿史那威吉,神情怨恨,似是要把那人用眼神剜出一個血窟窿來。
“吼……”
那狐狸叫了一聲,白色的長毛尖端迸出墨綠色的火光。石臺上施法的那位暗叫一聲“不好”,便又揮了拂塵,指揮隨行的小童將那黃雞血向著籠子上潑去。
“急急如律令!”
囚金法劍指一橫,一道冷光自他指尖源源不斷流出,只向著那木製的獸籠射去。
轟!
雪狐身上的火焰燃燒得更旺,透過獸籠的縫隙向上蔓延,墨綠的火光和冷光碰撞,噼噼啪啪聲不絕於耳。
“孽畜!死不悔改!”
看到那雪狐想要逃脫束縛幻化人形,囚金法惱了,一甩手,袖中的一件東西拋向了那獸籠,於半空之中展開,陳舊的網上綴滿了黃符,符紙上的硃砂耀眼似血,不是那“縛神”還是何物。
“辟邪木疊‘縛神網’看你不速速受降!”將拂塵拋給隨從,左手橫指心中默唸,運氣將靈力灌輸於右手劍指之上,囚金法提氣運力,那道冷光便更加強大。
原本肆虐的墨綠色火焰漸漸收斂了威勢來,而那籠子的六尾,也蜷起了身子,眯起眼眸顫抖,似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攤著的手驟然握緊,阿史那威吉不知自己為何會冒出想要救這牲畜的念頭,許是那潔白如雪的毛皮的關係,不同於曾經所獵殺的狐狸,這雪狐給他一種感覺,很乾淨的感覺,而被戰場血汙長年浸泡的人,最貪圖的,就是這種乾淨的感覺。
“破!”
這囚金法也真是個富裕的人,也不知他那不寬的袖擺裡裝了多少奇珍異寶,當一卷泛著金光的經文從那袖擺裡甩出的時候,那些曾經鄙視這個崇尚漢人文化的突厥大巫的兵士,是徹底傻了眼,他孃的牛鼻子老道,這到底是玩的哪門子巫術?
那經文在獸籠上展開,硃砂書寫的文字彷彿活了一般,繞著那木製的獸籠兜圈,隱約,似乎還可以聽到吟誦聲,這略微熟悉的聲音勾起了阿史那威吉的回憶,他記得年幼時,母親經常去附近的漢人寺廟小坐,而那打坐敲著木魚的和尚,便時常吟誦著一些經文,語調聲響,與如今的聲音如出一轍。
《大慈大悲咒》?
烏黑的木製獸籠泛起了金光,而那籠中的雪狐早已沒了剛剛的氣勢,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六條毛茸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