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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下來?”
王芃澤怔怔地望著柱子,猶豫不決。過了一會兒,柱子覺得王芃澤似乎要答應了,就試探著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但是王芃澤也在這一秒做出了決定,往後退了一步,“啪”一聲關上了門,順手拿鎖從外面把門反鎖了。
柱子扒著門縫,不停地小聲哀求:“叔,叔……”
王芃澤最後說了一句:“明天等著我。”便從門口消失了。柱子怕驚醒鄰居,不得不壓抑著聲音喊:“叔,你把門開啟呀,我還有話對你說。”可是耳聽得王芃澤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一怒之下柱子也不管會不會吵醒鄰居了,把門搖得“哐當哐當”響,又悲又怒地大聲喊:“王芃澤。”
王芃澤愣了一下,他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熟悉,從他的記憶裡面絕望地傳出來,讓他想起年輕時在西南大山裡的那些無望的年月,林慧珍也曾用這樣的聲音向他呼喚過,如此相近,如此刻骨銘心,讓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細細回味。
他沒有停留,一直走出筒子樓。深夜的冷風吹過來,他匆匆忙忙地繫上外衣的扣子,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剛和柱子親吻時那些襲到耳邊的溫暖。他恍惚覺得自己有點兒欣賞當時的感覺了。他多回憶了一會兒,驀然察覺到身體有了一些反應,急忙警惕地搖搖頭驅除頭腦中那些不合時宜的雜念,走到筒子樓前的水池邊,擰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洗了洗臉。
周秉昆的爸爸又拿起話筒撥了號碼,在電話中用低沉的話語簡單地催促。周秉昆的媽媽過來推柱子,說:“你也看到了,警囧察很快就要來了,你快走吧。”
柱子說:“我還不能走,我要你們一個答覆。”
周秉昆的媽媽說:“我能給你什麼答覆呀,如果你叔的事情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柱子認為周秉昆的媽媽還是在裝聾作啞,一生氣,話語又變得凌厲了:“如果要事實,周秉昆的情況才是真正的事實,你們也改變不了。我最瞭解周秉昆的秘密,我知道他最需要什麼,也知道他最怕什麼。”
周秉昆的媽媽呵斥道:“王玉柱,你這是在威脅我們麼?”
“我不是在威脅你們。”柱子狠狠地說,“我一向都是說得到做得到。”
說完他憤憤地轉過身去,走到門口,卻沒有力量開門走出去。他搞不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究竟會引起什麼後果。他用手撐著牆壁站了一下,眼淚懦弱地往外流,又轉過身來,在周秉昆的媽媽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
周秉昆的媽媽愣住了,看了看周秉昆的爸爸,周秉昆的爸爸厭惡地站起來,疲憊地進到臥室去了。周秉昆的媽媽過來扶柱子,勸道:“王玉柱你起來,你怎麼能把我們想象成壞人呢?”
柱子哀求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只要你們答應不針對我叔,我就離開南京,以後就再沒有人知道周秉昆的秘密了。”
周秉昆的媽媽嘆了口氣,耐心地說:“王玉柱,我來給你分析一下,你叔所在的研究所雖然在南京,但並不屬於南京市管,自成一個系統,外人要想介入他們的人事變動是很難的。你叔現在面對的阻力主要還是來自於研究所內部。”
“哦。”柱子茫然了,喃喃地問,“那我怎麼辦?”
“你不懂其中的複雜關係,幫不了什麼忙。”周秉昆的媽媽說,“這事和你無關,你離開南京吧。”
下午放學後,王小川和班裡一個女同學一起往家走,都是一年級的小孩兒,心無芥蒂地互相牽著小手。
出校門走了不遠,王小川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扭頭一看,看到柱子站在路邊的偏僻處向自己招手,興奮地喊了一聲:“柱子哥哥。”又對那個小女孩兒說你先走吧,然後撒腿跑到了柱子身邊。
柱子笑著蹲下來,指著那個小女孩兒的背影問王小川:“小川,那是誰呀?”王小川回答:“是我同班同學。”王小川問:“柱子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柱子一愣,才想起在王小川的印象裡自己是已經離開南京了,就說:“才回來。”王小川說:“那我們回家吧?”柱子笑道:“我就是來接你回去的呀。”
柱子牽著王小川的小手往家走,一路上陽光明亮,春天的風暖洋洋地吹著。王小川繫了紅領巾,在領子下微微地飄動。柱子一邊往前走一邊低頭看王小川,覺得這一刻無比地讓人留戀。柱子笑著說:“小川,你的童年真幸福呀。”王小川抬頭望著柱子,“嗯”了一聲。柱子又說:“因為有你爸爸關心你嘛。”王小川說:“我爸爸,也是你爸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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