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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博得我的重視,如同我想博得阿玉的重視。
夜兮白你真是傻回了忘川河邊,你是影子也好,替身也罷,起碼也還在玉枯舟身邊,可是現下,你什麼也沒有了,薄薄的冰層已然被你一拳砸壞,自傷也傷了他人。
我愈發想阿玉了,也愈發瘦削伶仃起來,拼命吃也再長不出一圈肉。
終於有一日裡,冬寒過來頌禪殿裡,放了食盒一把摟住我,“你別這樣。”我呼吸間是他身上舒爽的松木香。
我這才發覺,這一段日子裡,冬寒也憔悴了許多,少年長開的眉目裡平添了許多憂愁,而且,他的腿似乎也沒有從前那麼利索,我起先以為是他步履從容走得緩慢,待又過了幾日,才發現他每天來瞧我,都是步履蹣跚。
“你的腿怎麼了?”聲音還是清脆,只是拖沓又存著懷疑,丁點不似我以往模樣。
“大抵是在水牢裡泡壞了。”
“鮫人不是都會游水的麼?為什麼還會被水泡壞呢?”
冬寒雲淡風輕,“枯舟陛下是避火神,司四大澤中的西海之水,八極宮裡既然還能有水牢,必定不是用來遊著玩耍的。”
“那以後呢?”
“可能廢了,也可能好過來。我也不知道,不過沒事,不妨礙我陪著小白。”他摸了摸我的頭,替我攏了攏衣裳,又拂去我嘴邊的糕點屑。似乎這不是一段禁足的時日,而是他同我溫軟而綿長的生活。
“以後你的腿若是廢了,我就快快地長高,然後揹你。”冬寒約莫是個十五、六歲的模樣,於是我比了比一個同冬寒差不多高的姿勢,朝他傻笑。我現今裝傻充愣的把戲,也只剩下了傻笑。
“快把糕點吃了罷,更漏都滴了幾聲了,我該走了,明日再來。”
我朝他揮手,“一定記得明兒來喲。”然後掰著手指頭,同他說,“冬寒做的杏仁糕甚好吃,明兒還能做麼?”我亮晶晶的眼裡是對杏仁糕的憧憬,沁甜的味道能衝緩心裡的苦。
他臨走到門口,轉首回頭,微微浸了點兒藍色的眼珠子一閃一閃,“好,帶一整個食盒罷。”
頌禪殿裡的日子很是無聊,裡間空空蕩蕩,只有滿滿數十個架子的古籍羅列,難怪叫頌禪,不就是念佛的麼。我翻了翻那些冊子,索然無味,並沒有白無常或者阿玉說的故事那般有趣,便打了個呵欠,上床就寢,等著明日冬寒帶著熱乎乎、甜酥酥的杏仁糕來。
夢裡是一片連綿不絕的緋紅,像極了一場花雨,又更像阿玉帶我回來的當日,嘲風同他的叛將們的鮮血侵染了八極宮外用來葬骨的天淵裡,綿綿密密的鮮豔。
第二天冬寒沒有來,甚至舞難也沒來搭個伴兒。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頌禪殿裡空空蕩蕩。
最後來的人,是阿玉,他平靜的抱起我來,“冬寒回鮫人族裡了。”
隨後他捏了捏我的臉,親暱的語氣裡,道得毫無感情,“在此處呆兩百年,這裡頭的書夠你學些東西,日後出來,你還是小白大人。”
隨後阿玉也重新放下了我,施施然離了頌禪殿。
第23章 往事
許多原本以為會很不習慣的日子,其實過起來也是很能自得其樂一番的,就譬如現下的小白大人我。
冬寒真的就這麼不見了,阿玉也不再來,連同文劫舞難也再未曾踏入過頌禪殿的大門。
每日來送膳食的俊俏小仙娥過來時,總要看著我先垂一番淚,再偷偷告訴我,言語之間那是飽含同情萬分。
“小白大人你莫難過,不過區區兩百年,一定過得很快,而且陛下正同饕餮打著仗,需得天女從旁協助呢。”
“哎,陛下今日又帶回來一個漂亮童子蓄在了無憂殿,陛下著實荒唐了些,夜夜笙歌,小白大人您出去了一定得叫陛下將他們打發了走呀。”
諸如此類,雖則這小仙娥好心一番,我卻耳朵聽得起繭,只得在她每次來時當作口舌生瘡,說不得話,默默接了食盒便往裡走。
可是又不能完全不同她說話,畢竟我這訊息還得從她那兒得來,便也偶爾同她“是麼?好啊,行罷,我會的”來一番交淺言也不深。
倘若兩百年有她說得那般短便好了,倘若時間能沖淡哪怕一絲一毫的想念與眷戀的話,也是好的。
我想文劫的冷臉卻善良,想舞難的大大咧咧卻直白,想冬寒的溫柔與疼惜,卻莫名更想阿玉。
我盤著腿坐在頌禪殿高高的書架上,想著認識冬寒以來,雖然他最初討厭我如同殺父仇人,後來卻因著半瓶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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