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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避過這個問題,“樓熙到底是誰?”
“必然是舟啊。”桑問毫不作想,脫口而出。
“他不是在西海當龍尊?怎麼突然來這兒還成了凡人還成了小爺狐朋狗友?”
桑問長嘆一口氣,“這個呀,說來話長,大抵要從你當時被鮫人族族君最後一道仙靈帶出西海,隨即饕餮率大軍自南海出發,攻打西海八極宮,當時的舟麼,也就是龍尊玉枯舟,也就是你的阿玉……”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我過往的事,甚至連我都不知道的,我卻還是抬起頭,儘量面色寡淡下來,“說重點。”
“咳咳,舟受傷很重,魂魄尋著熟悉痕跡而寄養在凡人樓熙的身上,卻不想這熟悉的卻是你,不過,好歹算是救命草到了。”
我一頭霧水,“什麼救命草?”還有,阿玉怎麼會重傷了……
忽然想起當初我在西海最後一刻,見到他隔著水泡似乎聲嘶力竭,面上扭曲似驚似悔。
桑問臉上訕訕,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灰塵,又難得撓撓頭有些憨傻,眉眼彎彎,“怎麼說呢……雖然我不能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不過兮白,咱們倆是情敵喲,情敵。只是現在,能讓舟的魂魄回到仙體的人,也只有你了。”
這人……還真是……怎麼說呢?蘭草麵皮禽獸心腸?
而且還是情敵。
我開口儘量平靜,“他做樓禽獸不是很好麼?我瞧著你二人過得很滋潤麼。”
桑問撫掌,眼中戲耍神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為鄭重,“雖然我這人不大喜歡你,不過,舟如今魂魄不大齊整,所以有些錯亂,在你之前我便尋到他了。不過相處這麼久,我想他該是隻記得一個你,小白。”
於是乎滋滋的滾油又將本蘭草一顆心嘩啦淋了個遍,嘶嘶作響。
我聽得自己聲音冷靜,“哦?是麼?”
“兮白,舟如果遲遲不歸魂,會出大亂子的。且如今迦葉仙蹤飄渺,作為化身的我也便尋不著,所以,只得靠你。”
我心中自他說出阿玉重傷時便開始胡亂咯噔個沒完,還隱隱約約發覺迦葉與我著實有某些干係。
似乎這關係還非同一般。
第43章 條件
這時我驀然想起一個問題,便是我同迦葉長得相仿,同他的化身也是。
那麼,這世間豈非還有眾多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迦葉化身們……
腦中紛繁雜亂,一團揪扯不清,我拈住一絲線頭,當即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桑問笑笑,狡獪卻溫軟,“大凡三千世界,佛有三千法相,自然是每一世一法相,這一世裡是我,無論你踏平這凡間土地,也只尋得到一個桑問。”
瞬間醍醐灌頂。
三千個陌生人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想想就心裡滲涼。
待為我解惑完畢,桑問又換上一臉成竹在胸的戲謔表情,“兮白,你如今顧左右而言他,是對舟心中有所怨恨麼?兮白,你得明白,即使你同鮫人族族君關係好,可他畢竟魂飛魄散不得復生,你也不必將此仇記在舟身上。”
我看了他一眼,道,“本來我是相救阿玉,甚至已經打算問你如何施救,何時施救,只是……”我又朝桑問遞過去一個自以為似笑非笑的眼神,“只是既然你主動提起冬寒一事,我現下也改了主意,不想救你的舟了。”
阿玉在樓熙身上瞧上去頗為愜意,無一處災禍病痛的樣子。
桑問眸中光亮頻頻閃動,“舟於你有恩亦有情,若不是他,你區區一個小小草靈如何能出得了地府?兮白,你不能忘本。”
我嘻嘻一笑,將白森森的牙花子笑給他看,“可我怎生卻覺得在忘川邊成日看走馬觀花也比如今這磕磣日子好太多?”
這話其實說得很實在,如果當年我沒有追隨阿玉出來,那現下我應該也每日安生聽白無常說段子看各色鬼魂往來,興許再幾百年,我就往二、三重天登仙道了。
只是同我與桑問所說相反,我心中其實十分嚮往與歡喜外頭生活。
原來一直與我相談甚歡的這個紈絝子弟是故人。
要佔據話語決定權,才有做考量的餘地與心力。所以儘管心裡早就急得如同熱鍋上快燜熟的螻蟻,我卻還是壓著心性與儘量情緒不外露的同桑問周旋。
接下來要談條件,要拿回桑問讓阿玉將他當成夜兮白的損失。照戲摺子裡來說,這一出既非“歡沁”,也不是“哀聲”,而是“夜襲”。照市井街坊吵架罵戰來說,就是以眼還眼,以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