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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牙。
反觀桑問,果然也垮下一直堆砌的虛假笑面,“兮白,如若你不救他,舟便會魂飛魄散。你為了一個下賤鮫人,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舟死?”
我漫不經心道,“冬寒屍骨無存,這筆賬又要怎麼算,拉著玉枯舟去陪他豈不是很好?”
桑問一臉鄙夷,“舟與你相識恁久,就憑一個姿色上乘點的鮫人便破壞殆盡,原來兮白你也不見得對舟感情如何深如何依賴麼。文劫在我面前還將你說得如何情真意切,我才從雪山出來尋你,卻不想是這般景況,嘖嘖,舟真是……”
他忽然又湊過身來,溫熱鼻息甚而噴在我臉上,燻然幽香,唇際勾出一抹笑容,有些娘娘腔腔。
“兮白,我知道你心裡定然有鬆動。不如這樣,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如何?你拿捏著籌碼,便給出一個條件,我答應你,然後你救舟,如何?”
我避開他,緩慢搖頭,“三件事,答應我三件事,少一件也不成。”一件太少,我一直貪心不足。
桑問思索了片刻,方皺著眉點頭答應。
我又問,“你先說如何救他,我再說出我的條件。”我心中無愧疚,也無其他,理所當然得很。
桑問嗤一聲,“我倒是不知你什麼時候學得這等心機?真不似文劫口中那個天真無害的夜兮白呀。”
他又捂住嘴突然咳嗽幾聲,臉憋得通紅,順了許久的氣才緩過來,繼續之前的話題,“兮白,你身上有大乘佛氣,平日隱在你精血中,而舟的傷也只有大乘佛氣才可施救。所以,一月之後月圓夜,須你半盞心頭血。”
這話聽上去很兇狠。
見我沉默點頭,桑問肩膀驟然鬆下來,長噓一口氣,道,“那就說出你的條件罷。”
我伸出不大好看的手掌,豎起中間三根,因著長久倒膏膜做人皮面具生出幾層厚繭。
“一,既然有一月時長,那便讓我做回自己,而你,與文劫徹底離開一月。”我轉過身朝空曠谷中輕呼一聲,“文先生,許久不見。”
不多時,颯颯風聲吹過,捲起地面枯葉飛舞,紫衫白麵的文劫轉瞬出現在我面前,既不低頭也不姿態高昂,只淡淡道了一句,“兮白。”
我早就該想到,此間風景一板一眼,伴著仙人氣息若隱若現,極其熟悉。桑問又說到許多他從文劫口中得知的許多事兒,且說得他二人關係也甚為熟稔,這下連我這個歷來不大靈光的腦子都能想透徹了,可不就是我那刻板西席先生文白臉兒麼。
桑問垂頭思索片刻,方道,“好,如你所願。”
“二,阿玉醒來之後,不必告訴他是夜兮白所救,我只要這一個月,之後無論你告訴他是你或者文劫舞難,又或者阿貓阿狗所救都成。”我既然求的是一場鏡花水月,再自欺欺人也毫無意義。
桑問撫掌,“我求之不得。”
“還沒完,還有第三,讓冬寒,也就是鮫人族族君哥舒讓,讓他復生。”
我希望冬寒活在這世間,而不是我心裡。
意料之中,桑問驟然臉色大變,“荒天下之大謬!這不可能,魂飛魄散至今也沒復生先例。”接著他朝文劫遞了個眼色,飽含陰霾。
心念電轉,我知曉桑問這眼神意味,忙回過頭朝文劫眯眼,眼皮子顫也不顫,“文西席,若是你要擒白兒,也得明白,這一個月裡,白兒有千種方法自絕。”
文劫眼神有些歉疚,話語卻決絕,“兮白,我一直以為你對陛下有情,卻不想你如此執拗,雖則舞難與陛下素來疼你,連你私下離開西海也未曾追究。可如今事關陛下性命攸關,我唯有對你不住。”
一匹白練流光自他手中滑出,薄如蟬翼,質軟而輕,我記得這是文劫極少取出的佩劍“蕭殺”。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第44章 噗通
如此形勢又逆轉一回。
端看文劫如此鄭重其事,似乎有意要生擒我,我也緩緩站起身來,“老師是否知道,頌禪殿中有神冊命格之類相關記載,白兒悉數翻過,而老師並非阿玉或者迦葉那般品階身份,所以在凡間自是無法動用仙靈傷人。”
我又習慣性咧開牙花子,笑都假模作樣,“正好白兒曾經修習過兩百年凡人皮毛技藝,如今也算小有所成,雖則無法傷人,倒是能自絕於此。既然桑問與老師都不願答應我讓冬寒活過來,我便隨阿玉一同魂飛魄散,我不算虧,你們也賺不著。”
此舉無禮至極,卻是因我無奈,也別無他法。我連御風都不會,勞什子大乘佛氣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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