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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脈風府,膽經風池,啞門內眥,須得極其小心,一朝手誤,輕則半身癱瘓,重則立時殞命,所以我取硃砂極其認真地畫了三個大紅圈,隨後又想想自己好歹是個天生仙胎,該不會有這些個紕漏,便又將三個大紅圈塗成了三團亂麻。
心一橫,取了三根長長的銀針,探手摸到小腦袋側邊髮際邊緣有一個凹窩,將第一根銀針慢慢推至脖子後的硬筋,枕骨,一下便頂到了自己的風池穴,乍一頂到還有些疼,不過片刻我又志得意滿了起來。
順帶誇了自己一句,好伶俐的蘭草童子。隨後便如法炮製,對著鏡子將另外兩根硬生生戳進了風府同啞門穴。
這三根銀針同著三個穴位回報我的,是癱瘓了整整三十年五感全失,四肢僵硬,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同個木偶一般,一坐便是這禁足時日的十之一二。
小仙娥嚇得屁滾尿流,以為我當場就這麼坐化了,若是她將我喂死了,可算是個大罪名,便整整二十九年不敢同阿玉稟報,更妙哉的是,文劫舞難這段時間也巧合地將我忘得乾乾淨淨,恁是一步也沒踏足頌禪殿。
最後還是阿玉終於想起還有夜兮白這麼個人,偷著來瞅我時,才發現了這麼個破事兒。
我攤著身子被阿玉抱在暖泉裡泡了個七日七夜,無知無覺。喉嚨耳朵終於活絡了過來時,卻是阿玉冷著眼看我,扔下我腦中拔出來的三根銀針,“不成想,你卻能對自己這麼下得了狠心,我倒是輕看了你。只是白兒,這博人同情的法子不是這麼來的的,可憐也不是這麼裝的。”
琥珀色的小海螺還輕輕系在我的脖頸間,溫潤精緻,小妖精凝結的法力裡頭,只有我一個的聲音。
“我想同你一直在一起,我喜歡你。”可是你聽不見。
我又回到了頌禪殿,小仙娥沒有受罰,只是每次來同我送過飯便兔子也似的奔了走。
於是夜小白大人我開始玩兒命的扎臉,修習著自以為高深的技藝。一邊疼得鼻扭嘴歪,一邊心裡隱隱裹著興奮,在鏡子裡瞅著眉歪眼斜的自己笑得竊竊又扭曲。甚而在一本小冊子上,細細用硃砂筆記下了日後瞧起來仍覺得頗為瘋狂的行徑。
約莫是我在床邊木上刻的第九十八道劃痕,也就是我被關進了頌禪殿第九十八個年頭之時,這本動輒讓我口不能言,鼻不能嗅的《玉面經》也終於被我吃了個透透,略為有了個小成。
並且我也悟了,這凡人真刀真槍的技藝,還真不是神仙幻術能做到的,仙者幻術好歹會被識破看穿,凡人割臉皮子拿針戳自己改過來的臉,倒是比真還真了。如此來看,凡人白日升仙,可不是落了個倒退麼。
後來想起,凡人昇仙並非倒退,而是我忘了易容裡真真切切的疼,仙人一個術法的功夫,凡人心心念念幾十年,且死在這上頭的先驅無數,《玉面經》便等同於數具白骨堆疊。
我開始嘗試著換成周圍神仙們的臉,每每換成一個模樣,在水鏡裡我小小的身子便也不自覺開始同化成那張皮囊原本的氣勢來。刺啞門同聲,頭頂靈臺仿神,譬如文劫的冷硬呆板,舞難的潑辣爽利,冬寒的溫柔回眸,便是每日來送飯的小仙娥,我也能模仿出個惟妙惟肖。
最不敢易的,是阿玉的反覆無常,禍水容顏。
易得最神似最齊全的,是荒廢院落裡那張畫中人,迦葉。莫名其妙,我便如同得了他的魂,甚至連帶胸腹中,也成了悲天憫人。
《玉面經》裡有許多不同的文字,我翻了大堆經集才認了個齊全,也猛然記起當初的荒廢院落,那張門扉搖搖欲墜,灰濛濛的牌匾上,是龍篆文。
迦葉枯舟。
第25章 今夕何夕
在頌禪殿裡的第一百八十個年初,我易了臉面,變成來為我送飯的小仙娥模樣。
而頌禪殿雖然美其名曰禁足,卻也沒什麼人看守,以往是我作繭自縛,可今時不同往日,所以我便這麼從從容容走出了能幽閉死人的頌禪殿。
這一日穀雨時節,萍始生,鳴鳩拂其羽,戴勝降於桑。
所以外界應該是陰雨連綿,日光透不進深沉的西海底,除了八極宮裡夜明珠照耀,四周陰暗難辨。
我很健忘,某些時候卻記得極其清楚,很快便尋到了冬寒上次帶我偷偷游出過的地方,頂著一張小仙娥的臉,走得扭扭捏捏,嫋嫋婷婷,且光明正大。
守門的差兵自然將夜小白大人當成小仙娥攔住了。
《玉面經》不止易容,且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