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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易心。
於是我抽出衣襟裡一條帕子,這是當時向小仙娥要了擦嘴的。隨即又露了個既嬌怯且羞澀的笑,膩著聲音道,“兵將大人,婢子只是出宮有些私事兒。”
兵將笑得意味不明,卻撤了攔住我的刀劍。
直待出宮之後,我便抽了卡在啞門的那根長針,咳了兩聲,聲音總算是回來了,又將眉心銀針抽了出來,拍了拍臉,唔,臉也總算是變回來了。
第一次用在真人身上,難免還是會有些些緊張。
又到長生城中,卻只有我一個人,隨便拉了一個小魚民便問,“這位壯士,請問鮫人遺族該往哪兒走?”
那小魚民一臉“你很有眼色嘛”的目光瞅著我,“一路往南。”
我“噢”了一聲,“壯士果然很有見地。”便告了聲辭,朝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約莫走了夠我平時吃掉三盤糕點兩杯果酒一大碗甜湯的時間,我尋到了小魚民口中所說的那一處。
西海的城邦圍繞在八極宮外,各族散佈在海中各處,所以我尋到的,只是鮫人遺族領頭的在長生城裡的據點,蕩著冉冉杏黃旗幟,上面也是我不認識的字,扭扭曲曲。館口一道精巧牌匾,這個倒能認得上書“碧鮫館。”
我剛探過身去,便迎面撞上一行人從裡頭出來,有說有笑,香風陣陣。
為首那一人粉衫飄揚,眉目柔軟雅緻,乍一看很是有一番仙人下凡的氣質,此時正摟著一名同他身上一系粉色,又身嬌體軟的美人兒言笑晏晏。近看起來,卻原來真真是個老熟人。
於是乎,我立刻便站了出來,攔在他面前,張口便道,“我可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才得以偷偷跑出來,聽說你回了鮫人族,所以火燒火燎,第一眼便來瞧你了。”
我心裡滿載著快活喜悅,冬寒,好久不見。
只是短短一百多年,當初隨我偷逃出宮,低眉轉首間都盪滌著溫柔的的冬寒,卻在我被關進頌禪殿後再偷偷出來後,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勾了勾身邊的美人尖尖下巴,對著她潺潺一笑,又轉過頭來對我道,“你又是何人?”
可憐我當時只當他在說笑話,也就嘻嘻哈哈的牽了他的衣襬,還沒來得及支一聲,便被他一把拂開,這帶著法力且毫無感情的“輕輕一拂”,將我跌個頭重腳輕滿頭包。
他輕喝一聲,“放肆!”
半晌我才從牆根底下爬起來,若無其事的拍拍屁股,朝他訕訕笑了一笑,“你莫不是魔怔了?我是小白呀。”
冬寒袖著手,一百來年不見,他已然褪了少年青澀,長開了眉眼,也愈發好看了起來。可惜卻似乎不是為了給我瞧,他居高臨下,優雅得體的啐了我一口,“什麼混賬東西,也敢來攀本宮衣裳,今日且留得你一條小命,來日便沒這麼好運了。”
反觀我,這麼多年,也不過長高了那麼丁點,只有一身瘦骨伶仃,更顯得身姿微渺。
我心中愈發詫異,仍舊跑了過去,拽住他的後襬,他轉過身來,連帶他的一應隨從也甚詫異的望著我。一眾灼灼目光裡,我哀哀切切道,“你不記得我了麼?腦子撞傻了失憶了麼?我是小白呀,你以前還在我臉上劃過兩道來著,那把刀子甚鈍!”
冬寒瞧著我,卻不是以往的溫柔繾綣,反而殺氣森森,我心下微微焦躁,這廝莫不是真在哪兒磕壞了腦子?
於是又試探著喊了一聲,“哥舒?”
他眉眼一厲,便將我提了起來,從前替我剝菱角的秀致手指緊緊卡在我喉嚨眼上,“找死!”
得幸我昨兒夜裡沒怎麼吃喝,不然現下會被他捏得爆出來。
我能想得到我自個兒此刻這張小臉該是如何扭曲青白,卻還是努力扒拉著他的手指,使出喝水的勁兒憋著聲音說了句,“冬寒,你別…別不…不記得我。”說著說著眼眶有些酸熱,卻憋不出半星眼淚。
這下連我自己都把自己感動到了,冬寒卻依舊無動於衷。
脖頸上的桎梏愈發緊了,我眼前有些發黑,難道我今兒個就命喪此處魂歸西天?
第一個被我當成至交好友的人卻莫名其妙不認得自己,還有什麼事兒能比這個更悲催?夜小白大人我心裡委實酸澀不已,還不知緣由。
這時冬寒身後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頭兒開口了,“大人,此番我等是有要事,大人切莫耽擱了時辰,叫我等不好做。”說著還乜斜了我一眼,那黃豆眼中精光四射,讓我牙酸不已。
“嗯,也可。”
脖子一鬆,身子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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